谢姜不由一怔。
过了一会儿,门帘子一掀,阿絮揣了托盘出去送茶水。
几人擦身而过期,萧仪斜眸子向了留白一瞟,便负部下了石阶,闲闲踱着步子往廓下走。
萧仪眸子在她微蹙的眉尖儿上一扫,暗里喟叹一声,勾了唇角道:“也好,夫人先去安息半晌,我命留白将人送来。”
留白听了神采一肃,回身又是一揖道:“部属明白。”说罢,向后退出两步,直等离萧仪远了些,这才身形一闪,长身跃去树丛间。
有风刮过,四周一时“簌簌”乱响。
院外是条丈余宽的石板路,一端通向后花圃,另一端通向外院儿。
这男人便昂首看了萧仪,迟游移疑道:“主上……是想偷偷将行舟从九夫人手上换返来?”
谢姜点点头,叮咛道:“煮些茶奉上来。”说着,提起裙?,抬脚蹬上廊下石阶。
阿絮正抄动手站在厅外,刚才藤花架子挡住了,她只闻声有人慢声细语说话,倒是没有看清是谁。
谢姜进了厅内,便随便拣了张榻座坐了,而后转头看了萧仪,指指两边道:“郎君且随便坐。”
斯须,门帘子又一荡,新月进了屋内,昂首瞥见自家主子,便躬身揖礼道:“夫人,奴婢刚才给行舟包扎了伤口,现下他就在门外。”
等她将托盘放桌子上,又拎茶壶倒了两盏,一盏两手捧到谢姜手边,一盏挪过来,放到挨了萧仪榻座的桌沿上。
此时两人正绕过藤花架子。
留白听了,不由腰身一挺,看了自家主子道:“主上的意义是……姓陈的可会杀人灭口?”
留白忙上前揖礼道:“主上。”
萧仪想了半晌,趁他将回身未回身之际,淡声又道:“只许抓活的,抓住了马上来报。”
留白便闷声不响,抬脚根在萧仪身后。
“必然会”萧仪抬眼去望天涯,但见碧空如洗,几点白云如絮如丝,直从枝桠缝膝间透出来,便勾了唇角道:“他必然会不择手腕,不计结果……杀了行舟封口。”
这会儿目睹谢姜眼睑微垂,像是有点儿难堪,又一双皓白细嫩的小手拿了袍服,殷殷递了过来……萧仪不由好笑道:“走罢,去正房。”说着话,接过来袍服披了。
两人一前一后,由院墙左边垂花门出了正院。
“蠢……。”
留白听了,眉头几皱几展,还是拿捏不准自家主子葫芦里到底想卖甚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