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壶,壶嘴里袅袅冒了热汽儿,另托盘里倒扣了五只瓷杯。
三人随留白进了杏花林。
乌四一瞟屋内,便不出去,只在门前躬身揖礼,道:“夫人有何叮咛?”
离板屋约有半里,杏子林深处。
萧仪唇角微挑,侧身向前一引,道:“夫人一起劳累,留白,引夫人前去安息。”
杏林深处,巷子绝顶,现出一幢板屋。
萧仪神采一变,先前丹凤眼里温温笑意,刹时成了一片冰冷,寒声道:“就算……也需得她心甘甘心,今后再也休提这类话!”
想了这些,她便裣衽见礼,道:“就依郎君所言。”
林中落英缤纷,如纱似雾的水汽中,好像阵阵花雨纷落而下。
谢姜内心一动,此人说要查一些事情,莫不是与方才那些劫匪有关?
谢姜眸中了然之色一敛,随之看了韩嬷嬷,正色道:“姓萧的说与大伯了解,且还晓得我的奶名,嬷嬷不感觉奇特?”
乌四探身捧了信袋,谨慎翼翼掖在衣衿,待掖妥了,这才躬身揖礼,道:“夫人放心。”
谢姜再啜了口茶,待咽下去,便小嘴一嘟,鼓了两腮,而后缓缓吐了口气,细声道:“嬷嬷去叫乌四过来。”
萧仪绕过几株杏树,便瞥见前面一方光滑如境的青石台。
北斗立时便丢着花,咋呼道:“走罢,奴婢早瞥见那边紫泱泱一大片。”
不怪韩嬷嬷一时愣怔,娘子家的奶名,除了父母嫡亲,再就只能是自家夫郎晓得。
人家色色都安排妥了,这边儿另有甚么话好说。
三素盘膝坐在台上,正一手捧了瓮黑漆小陶罐儿,一手拈了棋子,他便展眉笑问:“又是本身下棋,嗯?”
韩嬷嬷捧了茶杯,也不喝,低声问:“这位萧公子身份可疑,夫人在这里住……。”
听他提及这番,三素似是兴趣刹时熄了,扔了棋子,皱眉道:“要不是主上派人相拦,只怕连画带人……。”
走到石台前,萧仪便站住,亦垂眼看了石上棋子,看了半晌,道:“她心机灵敏细致,怕是发觉你在殿里埋伏人手……。”
揖礼应了这句,留白急步走到林边,指了东侧杏花林里一条巷子,恭谨道:“夫人请。”
走到屋前,留白停下,指了道:“夫人就住这幢罢,中间那幢,由夫人侍从用。”
韩嬷嬷便一手翻开抔子,一手拎了壶抦,倒了两抔茶出来,道:“夫人,老奴有些不明白。”
这边北斗里里外外查抄一遍,实在没事可做,就跑去屋外。
“夫人,外头花真多。”
“晓得夫人的奶名?这是……。”
“我提及谢策,她起了狐疑,这才承诺留下。”
萧仪不等她有所反应,便不动声色退后半步,更兼神态自如转畴昔身子,叮咛道:“留白,房间清算妥了么?”
留白再未几话,只躬身道:“如此,卑职辞职。”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