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拿起乌木镶银箸吃了一口碗里的菜,淡淡道:“带芽儿去清王府,谈一谈两人的婚事,我看,如果不快些定下日子,芽儿的芥蒂是不会好的。”
夜雪尚未说话,守在门外的小梧忙抢道:“甚么食盒,你没见王爷与王妃在用早膳么?”
夜雪唇角微微扬了扬,正要说话,小桐俄然在门外道:“王妃,食盒送来了,给您奉上来么?”
夜雪忙解下身上的外袍盖在芽儿身上,解开她的双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珠,却瞥见她下颌上竟有青紫的指痕,凤眸突然一沉,冷声骂道:“这个牲口!”
公冶墨冷眸一闪,转向夜雪,见她不疾不徐的饮着茶,便问道:“这是如何回事?”
“开口!王爷在此,不准你再胡言乱语!”小桐柳眉倒竖,向小梧低声呵叱道。
夜雪凤眸沉了沉,道:“你既然喜好他,将身子给他又有甚么不成以?你为何还要如许闷闷不乐?”
公冶墨点了点头,便欲不再理睬,谁知小梧却俄然又道:“王妃娘娘恕罪,小梧多嘴了,小梧不是用心要将柯大人与您的事说出来的,娘娘恕罪。”
“柯唯?”公冶墨赤红的冷眸闪过一丝迷惑,沉冷的声音又问道:“柯唯为甚么要给王妃送食盒。”
夜雪话音刚落,房间里便响起“砰乓”的慌乱之声,虽未听到答复,夜雪的心却放了下来,清冷的声音又道:“芽儿,是你吗?我能够出去么?”
见芽儿渐渐退了出去,公冶墨为夜雪夹了一筷子菜,沉冷的声音道:“你要出去?”
谁知小梧竟浑身颤抖起来,不断的叩首道:“那日,小梧不是用心撞见您跟柯大人在房里衣衫不整,真的不是用心的,求娘娘恕罪,求娘娘……”
公冶墨不知何时,命人将奏折全都搬到了夜雪的房间,使得本来就不算太大的空间更加拥堵,公冶墨就正襟端坐在堆成山的奏折和公文中,全神灌输的批阅。
崔锦心冷冷一笑,语气含酸道:“王爷日日盘亘梧桐院,我等院落平静的狠,这长日漫漫,还不准我来水榭散散心,打发一些无聊光阴么!”
夜雪悄悄拉开窗帘,便瞥见芽儿双手被绑着伸直在墙角,身上不着寸缕,狼藉的长发披在身上,袒护了部分青紫的陈迹。
视野所及,哪有芽儿的影子,夜雪凤眸一冷,敏捷向窗口冲去,只见船下雾气环绕,一片喧闹,不觉微微放下心来。
夜雪直走到水榭才瞥见芽儿的身影,只是崔锦心竟然在跟芽儿说话,离得太远夜雪听不到,便走到近前。
公冶墨双眸不离奏折,道:“这有何难,明日交代柯唯去办就是。”
“小梧,你在胡说甚么!”小桐听不下去,上前拉住小梧,呵叱道。
夜雪从船面一起走进船舱,见公冶清的房间房门虚掩,想要抬手排闼,却又有些踌躇,寂静了一会,平平的语气道:“芽儿,你在内里吗?我来接你回家。”
夜雪见问,顺手放下茶盏,清冷的声音道:“很奇特么,不过是个吃食。”
夜雪放开窗帘,只见落地的紫缎微微颤抖起来。
夜雪放轻脚步,走进内里的卧房,这里更加混乱,桌子上的杯盏被扔在地上,乌黑的桌布也被弄得皱皱巴巴,床上更不必说,锦褥绫被上到处都是那种乳白的印子。
路过闹市,芽儿忍不住撩开窗纱向外张望,本来矫捷的大眼,仿佛落空灵魂普通,板滞的看着窗外,并没有甚么核心。
小梧却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普通,更加惊骇起来,道:“小桐,那日你也在,现在娘娘与柯大人的奸情被捅了出来,你快求娘娘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