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桐见夜雪应允，显出几分欣喜，忙翻开衣橱找了件浅蓝的家常衣服给夜雪换上，又为她梳了个简朴的堕马髻，簪了两只银簪子，便跟从夜雪一起来到乾明殿。
“是。”柯唯应下，寂静了一会，又道，“王妃……”
夜雪拉好衣衿，又寂静了一会，便再不去管乐正染痕脸上茫然的神采，带着小桐独自拜别。
柯唯俄然沉默下来，夜雪等了好久不见他答复，却又能瞥见窗子上的影子，正想开口叫他下去，却听到小桐的声音道：“柯大人，你如何站在这里，王妃已经醒了，要不要奴婢为你通禀一声。”
夜雪凤眸看了看小桐，又转向她手中的粥，想了想，道：“也好，我也正有事要问他。”
夜雪凤眸略沉了沉，不着陈迹的扫了小梧一眼，见她正端着水盆要出去，却在闻声小丫环的话时，脚步微微顿了顿。
小桐想了想，端起放在桌上的燕窝粥，递上前道：“王妃，如果你肯殷勤些，也是好的。”
小桐缓缓垂眸，道：“若不是小桐多事，王妃就不会……”
夜雪清冷的唇角微微勾起，不经意道：“叫她们厅里候着吧。”说着便起家来到外室，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早膳，又道，“比来，都没有食盒送来么。”
小桐踌躇了一下，道：“王妃，早上，齐家蜜斯来看过你，见王爷在梧桐院办公，便说了几句，却不想王爷竟听了她的话……”
小桐出去瞥见，笑道：“王妃可贵有操琴的雅兴。”
夜雪一动不动，寂静了一会，清冷的声音缓缓道：“为甚么要惩罚你？”
公冶墨沉冷的声音应道，声音里仿佛含了一丝笑意，叫夜雪忍不住想起他唇角那抹可贵的暖意。
夜雪抬头饮尽，将碗交还给小桐，道：“我吃不下，那碗东西赏了你吧。”
小桐怔了怔，嗔道：“王妃，小桐跟您推心置腹，您如何心不在焉，我是请您给王爷送去，甚么时候要您吃了？”
“小桐，”夜雪缓缓收回视野，道，“你感觉，我现在应当悲伤或者活力么？”
夜雪寂静了一会，清冷的声音似是在自言自语，道：“卖糖人的李全……”顿了顿又道，“此人年纪多大，长相如何？”
夜雪站在天井中的水池边，素手搭在冰冷的石头扶手上，抬头看了看天，透过富强的桂花枝桠，能恍忽瞥见一轮晃白的月。
柯唯寂静了一会，沉稳的声音略有些惭愧，道：“王妃，部属……部属不该该私行给您送吃食……传闻，有人操纵这件事做文章，在王爷面前诽谤王妃。”
夜雪将燕窝粥塞到乐正染痕手上，道：“请你吃。”语气顿了顿，俄然抬手拉了拉他胸口的衣衿，淡淡道，“天凉了。”
夜雪玩弄琴弦的手微微一滞，漫不经心道：“本来他搬回乾明殿了。”
夜雪淡然道：“说不说成果都是一样。”
又听柯唯的声音道：“不必了，我这就走了。”
“哈哈……”齐悦儿笑了起来，糯糯的声音非常诱人。
夜雪脚步顿了顿，转眸却见小桐冲她猛点头，不觉微微皱了皱眉，道：“也罢，我等一等就是。”
夜雪默了默，道：“这个时候，他已经用过晚膳了。”
那日芽儿跑出去后，夜雪还来不及找柯唯问一问，便接连产生了一些事。
夜雪缓缓回身，清冷的视野落在小桐身上，灯光下，小桐显得比常日温和了很多，唇角勾了勾，却不想再持续话题，只淡淡道：“很晚了，去歇息吧。”
小桐默了一默，又道：“娘娘，小桐感觉，王爷待王妃很分歧，王妃却一向萧瑟王爷，如果王妃肯挽留王爷，哪另有那些狐媚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