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仙师。”云择天眼睛发亮,赶紧拈起一丸,放入口中,却因丸药庞大,一时卡在喉中吞吐不能,只能直着脖子。
仿佛对此一问早有预感,怀虚子面上并无惊奇,只是单掌拜下一礼,“无量寿福,贫道早料得会是如此。”
怀虚子面上的笑容慈悲得仿佛要渡尽众生痛苦,言语间已然四两拨千斤,“皇上励精图治,一心向道,其心热诚,神灵自当多加眷顾。只是现在龙脉受损,必当使灵气泄漏,想来皇上克日身材不佳,便是因为此故。如果如此听任下去,恐要坏了国运呀!”
怀虚子内心一松,赶紧施礼,垂首谨慎谦虚道,“无量寿福,贫道不过只是尽本身微薄之力,皇上过誉了。”
怀虚子只是一声感喟,无法道,“无量寿福。贫道这百余年来以挽救百姓尽忠皇上为己任,本应停止祭天祈雨之礼,以告彼苍,泽被百姓,何如贫道克日为炼灵药而耗尽半身仙气,单凭一己之力,恐出不对,折损了皇上一片信赖。”
“那……可知如何修补?”
只那一眼,他就晓得,她是后患。为了他的大计,不得不除。
云择天越听神情愈发凝重,见他话风骤止,这才忧心忡忡地诘问道,“这……莫非是上天对朕有甚么不满,以此警示?”
怀虚子赶紧打了一个顿首,抬起脸来时已然是一脸诚心,“回禀皇上,贫道未出世时在蓬莱仙山修行数年,结识很多仙友,才气皆与贫道不相高低,如果能请他们前来助一臂之力,定当护佑我赤月国万代千秋,国泰民安。”
他一口一个冠冕堂皇的“国运”,成心步步击溃那至高统治者最后一根软肋。
云择天又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一边似是漫不经心道,“仙师这一炉丹药仿佛比前次炼得还要久些,效果是否更佳?”
“皇上有所不知,这紫微星为众星拱之,故被视为天之最尊星斗也,正指天下至尊。而皇上您为一国之本,紫微星的动乱,也影响着赤月国国运之兴衰啊,如何只是多少赈灾赋税便能够弥补这龙脉之损的?”
“皇上,千万不成,”怀虚子赶紧出言禁止,“蓬莱山上众仙友行迹无迹,飘忽不定,如果让浅显人贸冒然去寻,定然无缘得见,更别提邀其前来了。如果偶然冲撞了,另有能够招来祸害。”
“仙师公然神机奇谋。”云择天面上暴露迷惑的神采,“只是朕已然及时拨下赈灾银两,也派朝中官员前去予以安抚,如何还会如此?”
“原是如此,”云择天靠在榻上,仿佛一向睡着了的雄狮,即便衰弱,也无时无刻不流暴露几分压迫之感,“不知怎的,每次服用灵药以后,朕总觉着心口翳闷,腹中炙烤,时而有沉坠之感,敢问仙师此为何故?”
堂堂一国之君丢弃朝堂之事,亲身跋山渡水寻求几个羽士,未免也过分荒唐了些,如果传出去,岂不是落下了昏君的名头?
云择天此次却没有顿时接话,那如豺狼普通的眼神轻飘飘地刮过怀虚子的脸,仿佛带上了飞雪冰霜。已然闪现出几分老态的面上眸色深沉,似是能洞察统统。
怀虚子不知为何内心一虚,差些觉得心机已然被面前的这个曾金戈铁马大半辈子的铁血霸主所看破,正想开口说些甚么时,却听闻云择天倏然弯唇笑了起来,“有仙师在,真乃赤月国万民之福。仙师不必担忧,待王妃疗养几日,便马上出发蓬莱山。”
服下了丸药后,云择天的面色一时候红润得有些奇特,双目虽是熠熠敞亮的,但是总流暴露非常的亢奋和生机来,但是如许的健旺,看起来却甚是诡异。金丹本身自有的焦热使得他体内虚火极旺,表面看上去精力奕奕,实则内里已被掏空了,但是服丹者却并未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