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留意到他左手的行动,立时会心,惊奇得睁大眼睛,看牢他。
这是程询和程译逐年养成的一个风俗,早中晚只要在家里,且手边无事,就会陪母亲用饭。
“风俗。”怡君并不想提及在程府的见闻,道,“那里的书院都是大同小异,我们只是追着叶先生走,对着的也只要她,跟在家一样。”
内心不定如何腻烦,言语间却从无贬低。这是凌婉儿的一个过人之处——跟着成为名动都城的美人,心高气傲的性子越来越较着,还是不会主动开罪不相干的人。
怡君笑起来,“我的画,比绣品还差。如果超卓的话,以我这类性子,如何能够不显摆一番。”
穿戴浅灰色缎面大氅的凌婉儿笑盈盈走上前来,与廖芝兰见礼,酬酢着走进厅堂。解下大氅以后,现出一袭珠灰衫裙。
哥哥成心捧夸程询,是为着悠长的好处,但凌婉儿不是人云亦云的人,不是真的附和一些说法,便略过不提。
廖芝兰听了,赶紧起家走到母亲跟前,辩白道:“娘,我那里是那样的人?您这是听谁胡说八道了?”
程福心生预感,“大少爷,该不会又想让小的帮您气谁了吧?”
程夫人连声说好,没细心揣摩儿子用的字眼儿。
程福堕入云里雾里,想不出这类戏要如何唱,“该如何行事才好?您得细心叮咛小的几句。”
反过来,对着廖芝兰,凌婉儿显得很随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坐在一起的时候,夸耀本身的景象居多。
怡君岔开话题,从丫环手里接过布菜的筷子,给廖芝兰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这道菜,是厨子的特长菜,芝兰姐姐快尝尝。”
“嗯?”怡君不知姐姐是何企图,“如何说?”
“有甚么体例?你又不肯做针线。”廖碧君故作无法隧道,“我看不过眼,又喜好做针线,就顺手给你做了两套,另有两套,是分外让针线房做出来的。”
再者,这事情瞒不住,北廖家总会有人设法奉告母亲。
廖大太太做得一手好针线,绣品人见人夸。廖芝兰的女工尚可,每次过来都会投其所好,认当真真就教。
一餐饭下来,三个女孩东拉西扯地谈及很多话题。饭后,喝完一盏茶,廖芝兰道辞分开。
本日书院不似前两日那样热烈,只要程安等三名小厮时不时出去传话、回事。程询摆了一局棋,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子。
怡君很快敛起惊奇之色,循着话题回声:“看来解元不便说,自是不能强求。”
这更让他窝火。
“如许想就对了。”怡君携了姐姐的手,“我们回房做功课。”
可廖怡君又明显不是低调的做派,这几年可没少干开罪人的事儿。
“留意笔法,今后不难在别处看到。”宿世传手札给她,他都是用左手誊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