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芝兰不予置评,“去程府肄业的事,到此为止。我可没有不时防备人冷嘲热讽的闲情。”至于受辱的经历,跟谁都不会提及。要从何提及?连哥哥都成心捧着程询,她便是说出他的卑劣刻薄,怕也没人信赖。
目送她远去,他到房里换了身衣服,策马分开马场,兜兜转转,到了城中一所平常的小四合院。
偶尔,小马驹会侧转头,缓慢地仰脸看一看母亲,凑得更近。它的母亲亦时不时地侧头看它一眼。
廖大太太端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核阅两个女儿半晌,语气沉冷隧道:“明日起,你们便不要再去程家上课了。有体例的话,便将叶先生劝返来;没体例的话,便自学成才吧。程家委实不是上得了台面的家世,不知何时便会满门毁灭——我如何得知的,你们不需问,照办就是了。”
主仆两个谈起的是舒明达,眼下是锦衣卫批示佥事。他在这几年,有几个友情至深的人,但父亲一个都看不上。宿世他进入宦海以后,父亲美其名曰要他避嫌,明里暗里给几个老友没脸。老友都能谅解他,他却看不得他们受气,干脆明面上都断了来往。
程询道:“让他明晚过来,我会对付。”
甘心沉湎在他目光当中,在这一刻。
怡君莞尔而笑,这就好办了。思考半晌,她唤吴妈妈到里间说话,“有些事要请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