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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谢珉行也是他们的目标,如果是谢珉行,谢珉行在这玻璃罐子里,他不敢想,更说不下去。
“谢珉行,男,生不详,白鹿门首席弟子,南裴北谢之一,善剑,漱雪集邻近七层……”
内里记的不是黄白物的账,而是性命账。
“贞月道人,女,生于丁丑年十仲春,少时为官伎,后削发南无道观,真阳师妹,善乐律,引月咒一出,战无倒霉……”
另有,他们为甚么要用近似知寒剑的废剑?这一群人,和姚千机有甚么干系?
唐不弃怀里玻璃器皿里装着那颗唐丰的心, 在蛊虫经年腐蚀下, 只剩下千疮百孔的半颗, 另有其他武林人士的心脏, 都或多或少的被腐蚀了――昔日威风凛冽的人物, 最后的运气竟是葬于蝼虫。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持续翻下去,还发明了谢珉行的名字。
公然是他。
他们退无可退,已经成了囚笼之鸟,插翅也南飞。
会是元卿吗?如果是元卿,为甚么要指引他们来发明这个奥妙?
人如果在等候,时候便会过得极慢,也不知过来多久,连桌案上他们扑灭的那一盏油灯都要燃尽了,忽的一阵妖风灌出去,油灯回声而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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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世隔断的阁楼外,是百草堂的伴计们,他们已经装好了这最后的药材,奔往新的店铺,再也不会返来,也没有人重视到,这铁笼里,正抓住了三只私闯禁地的鸟雀。
他们顺着册子翻下去,发明每一页,都记录着那些消逝的武林人士的平生和绝学,乃至记录了禁止他们绝学的体例和帮手致胜的体例,如果不是那些人已经亡故,江湖上甚么人如果拿到了这本册子,的确能够集各家所长,天下第一也不是笑话。
那这一些人实在是太无聊了一点吧?那的确不是一根神经搭错了,应当是一脑袋神经都编成了麻花辫了吧。
但是现在他却再也做不出这个行动, 因为面前的小小少年抱着那玻璃罐子已经站起来, 他的眼睛乌黑敞亮,眼里有一场漫无边沿无遮无拦的风雪,他说, “我阿妈如果晓得, 我带他回家,会不会欢畅?”
谢珉行见到此情此景,不晓得说些甚么, 他想起一年前, 阿轻死的时候,他因为私心蒙住了丢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