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俄然从风弄身后窜出来,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道:“麻麻,奶娘说入夜的时候内里有很多狼,你不成以随便出去哦,不然会被狼叼走的。”
百里长歌一怔,她从未见过哪个女人能摒弃胭脂水粉,用发自内心的笑容来抚平光阴留下的陈迹,那样恰到好处的美,人间并未几见。
嘟嘟听出了她的声音,当即欣喜地大喊一声,“麻麻——”
风弄收了剑,一脸迷惑地盯着百里长歌,眼中的警戒还未完整消弭。
“王爷说,总有一天,王妃会返来的。”青姨笑得有些勉强。
按照青姨的说法,晋王一年当中大多数都住在沉香榭,很少留在主院。
沉香榭依水而建,由东跨院引出九曲回廊,廊下风静水清,锦鲤游动,回廊绝顶,有假山,栽种了几棵矮竹,假山中段引了一眼清泉,泉水落入池中,被头顶芭蕉掩映出绿意层层。
百里长歌是被嘟嘟轻柔中带着点点疑问的声音给惊醒的,展开眼看到床榻上方的芙蓉缠枝帐,她当即反应过来这不是本身的房间。
看不尽,猜不透。
谁知如何会那么巧,刚好碰到嘟嘟这个小祖宗起夜。
心脏莫名揪痛,脑海里仿佛有甚么东西呼之欲出,她想去抓,却又仿若置身于苍茫白雾当中,四周满是昏黄的幻影。
“呃……”百里长歌一噎,想到刚才面前这位女子称呼她为“女人”,想来并没有看破她的身份,她难堪地笑笑,从女子手中接过碗,皱眉看了一眼。
嘟嘟话音刚落,那边房间里俄然传来茶杯打落的声音。
额头上俄然冒出精密的汗珠,连带着脑袋也变得沉重起来,叶痕月白的身影逐步恍惚,直到面前一黑……
一向被青姨拉着走在前面的嘟嘟闻言俄然回回身来,抿唇看着百里长歌,明天的他出奇的温馨,只是那样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里却闪动着被强迫哑忍住的泪光。
天上一轮新月涣散地照下来,她瞥见他幽潭般的瞳眸,如同被春夜冷风吹起千层浪,闪动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百里长歌顿时住了嘴,暗自愤恨本身刚才竟然一时脑热没有顾及嘟嘟的感受当着他的面提及晋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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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已经落钥了。”自她出去,叶痕始终站在门边,隔得太远,她没能看清他的神采,只模糊感觉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现在的答复更是淡然得听不出分毫情感。
“我闻声了,你一向在喊‘阿瑾’。”嘟嘟皱眉看着她,神采阴沉,“阿瑾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