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推测，杜皇后生下永安公主之时便伤了身子？别说再生嫡子，恐怕连寿命也不会悠长。待到贤人立新皇后，谁还会记得前皇后所生的公主？乃至，东宫太子即位以后，谁还会记得他的异母姊姊？
“也罢。”贤人不过是一时髦起，便又放下了心机。当年他连蜀王都舍得放在张昭仪身边教养，三公主与四公主也不该该过分特别。或许，父母与后代之间也有缘分一说。如果与他没有眼缘，又何必篡夺她们与亲生母亲之间的缘分呢？
三公主与四公主既年幼又体弱，只略露了脸以后，便被乳母抱走了。以后杨贤妃与袁淑妃带着众妃嫔袅袅婷婷地过来道贺，也有人难掩酸涩地望着裴美人与胡秀士，说了些微微含酸的祝词。倒是引得贤人多看了这两人一眼。杜皇后干脆做了顺水情面，也给她们二人赐了孕期内对比九嫔的份例。
但是，不管是谁，若因着野心胡乱行事，乃至伤着皇嗣，那便是毫不成等闲谅解的错误了。如果听之任之，由得这些年青嫔妃胡作非为下去，说不得今后便有人学着她们，乃至临时起意对皇嗣动手。他的后代本来就少，岂能因暴虐之妇而出事？
“母子连心，妾实在有些不忍心。”杜皇后叹道，“便是袁氏与杨氏有再大的错处，内心应当也是疼女儿的，决然不会虐待她们。如果她们不敷细心殷勤，妾会派人提点她们，贤人固然放心就是。”
之前她对燕太妃不甚体味，经历此事以后便向杜皇后请教了一番。本来，这位燕太妃出世时，恰是成国公府最为显赫的时候，入宫以后又因是太宗天子的表妹而颇得虐待，几十年来一帆风顺，自但是然便养成了骄贵的性子。现在她又是辈分最高的长辈之一，当然容不得任何人指出她的错处。想必燕湛的建议，反而让她生出了满腹牢骚，也不免迁怒于她。
“梓童，不如将三娘与四娘交给合适的东宫旧人扶养？”贤人俄然道，“以袁氏和杨氏的脾气，想必也养不出甚么好女儿来。”他方才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几个东宫旧人，发明她们的性子面貌确切都不出众，但胜在和顺。而三公主与四公主若能养成和顺的性子，倒比像她们的生母好些。
贤人略作沉吟，将李徽唤了过来：“玄祺，悦娘的公主府修造得如何？”
说了好些祝词以后，燕太妃微微抬眼，望向长宁公主，勉强暴露了笑意。
长宁公主敏感地发觉了她的不悦之意，面上还是含笑，心中却不由冷嗤起来。
这时候，燕太妃携着杨太妃前来相祝。杜皇后与长宁公主忙将她们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