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确切是天意。”杨谦意味深长隧道,笑得格外畅怀。
“很多事都只是看似像不测罢了。”李徽深深地叹了口气。
王子献沉默半晌,想起送杜重风分开长安的时候所见的某个身影:“……我正在查。”饶是他也从未想过,杜重风竟然会是世家余孽以后,与桓贺纠葛颇深。京兆杜氏当年清楚并未卷入此中,那便申明他并非杜氏后辈。从他的年纪来判定,他只能够是杜氏女所生的遗腹子。不然,杜家人不会经心极力将他养大。不过,现在他已经阔别了长安,对他们也并无歹意,即便查出了他的出身,也不过是寻得一个本相罢了。
“真是个不怕生的!”贤人指着俄然变得像木头一样生硬的侄儿和活蹦乱跳的儿子,大笑不止。杜皇后弯了弯唇角,目光似不经意地瞥过杨贤妃与袁淑妃,很清楚地瞧见了她们或妒恨或渴盼的眼神。
不管是否有人暗中感喟,四皇子到底来得迟了一步,杨婕妤已经母凭子贵,成了太极宫中的红人。遍数全部后宫,也唯有杜皇后与她为贤人诞下了两个孩儿。恰好杜皇后生的是两个公主,而她倒是后代双全,足可见运道极其不错。
不过……再等一等,只需再等一等,他便能帮玄祺复仇了。
王子献冷酷地看着人群当中那位看似还是风采翩翩的杨明笃,想起这些光阴他始终不竭地派人去见杨太妃与安兴长公主,直觉三皇子之事该当与他有关。不管终究是否能搜得充足的证据,因一己之私对一个无辜婴孩下毒手,此人已经是禽兽不如。
李徽怔了怔,久久未曾言语。
不敷岁的婴孩,如何能熬得过断断续续的病情折磨?目睹着三皇子日渐衰弱,贤人与杜皇后都心焦不已。而当这个动静传入前朝以后,群臣一片震惊。谁不知这一名但是贤人属意的东宫太子?即便因年纪过分幼小,临时髦未正式送到杜皇后膝下哺育,贤人也早已明示了众臣。现在三皇子有短命之相,那数来数去,宫中也只剩下一名四皇子了……
“统统罪恶都在于祸首祸首,与你何干。”王子献打断了他,“更何况,如果阿谁宫婢动了手,三皇子便不会在一个月以后才病倒。皇后殿下安排的人必然没有题目,有题目的是那些来交常常去看望三皇子的宫妃与她们身边的人。视三皇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是杨氏姊妹,此事必然与她们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几日,李徽格外存眷太极宫中的动静,而长宁公主每日也不辞劳苦地来往宫中看望三皇子,姊弟间仿佛也靠近了很多。持续数日都安安稳稳,他便垂垂地放下了心。但是,不等他完整放心,一个月以后,三皇子便俄然受凉病倒了。贤人与杜皇后当即命尚药局奉御替孩子诊治,但眼看着即将病愈的时候,病势却不知为何再度沉重起来。
长宁公主很体味自家堂兄,他看似沉着,实在骨子里却有些像祖父,很看重血脉亲情。即便是一个与他并无甚么干系的婴孩,或许他也会怀着顾恤之情。而她却更加刻毒,在怜悯之余,反而替杜皇后感觉光荣。
但是,王子献等得,李徽等得,有人倒是等不及了。
只可惜,再好的运道,也抵不过她不受宠的究竟。固然有很多人在暗中群情,杨婕妤现在已经足可封妃,毕竟贵妃、德妃的位置都空着呢,杨贤妃与袁淑妃也不过因着当年是东宫良娣而一举封妃罢了。但是,在四皇子满月宴之时,杜皇后却只收回懿旨,将她封为九嫔之一的充容,仅仅位列目前仍然无子的周充媛之前。
当夜,长宁公主彻夜未归。枯等了一晚的李徽与王子献入宫插手常朝,却久久等不到贤人。朝议的时候早已畴昔,贤人迟迟不至,且没有派出殿中监传达任何口谕,引得众臣纷繁群情起来。李徽心中不由微微一沉,干脆回身便分开了太极殿,在王子献的目光中,直奔安仁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