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的,会不会也是他们?毕竟,这些光阴以来,安兴长公主并没有动用部曲的迹象,并且李厥的信中说的也是宗室王。因是休沐,又没有甚么重案要案需求措置,大理寺中可贵较为温馨。李徽遂命人将那位“姚小郎”悄悄带到大理寺监狱中,又单独“鞠问”了他一番,将他先前的证词相互对比,又将相干证据都清算安妥。直至落日西下时分,荆王方派亲信,请他悄悄前去宗正寺。而当他赶到的时候,不但贤人在场,越王李衡、彭王、鲁王等京中的几位宗室亲王都在。他不由得怔了怔,不知为何,曾经那些借着贤人之势撤除安兴长公主的设法,竟然垂垂地褪去了色彩。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约约的不安。荆王等长辈天然不会在乎这位小辈的神情是否有甚么窜改。他们听完李徽的陈述,看了证词与证据以后,相互瞧了瞧,一时候竟没有人出言。越王李衡亦是长辈,在长辈们未曾说话之前,保持沉默亦是应有之义。但是荆王、彭王与鲁王却谁都不先表态,便较着是早已有所方向了。贤人坐在专设的御座上,面孔几近隐没在烛火的暗影当中,谁都瞧不清楚他此时现在究竟是甚么神情。不过,他的声音却还是暖和淡定:“虽说状告宗室是大不韪的行动,但毕竟证人证词与证据皆在。为了我们皇家的名声着想,朕觉得,此事必须细心查证。”彭王抚了抚长须,道:“贤人三思。方才我细心看了看,也没甚么直接的证据,足可证明惜娘(安兴长公主)与此事有关。不过是证人的一面之词罢了,又何足取信?那姚太医获咎的是皇兄宫中的妃嫔,另有式微的勋贵世家。而惜娘乃是金枝玉叶,又何必无缘无端与他过不去?堂堂贵主,就因着证人的诬告,便卷入这等案件当中,对她而言,也未免过分严苛了些。”谁都想不到,率先跳出来为安兴长公主辩白的,竟然是彭王。并且,他所说的,倒也不无事理。鲁王则还是沉默,连眼皮子也未曾抬起来。荆王踌躇半晌,似是经历了艰巨的决定,方道:“如果与惜娘无关,只需查证一番,天然可证明她确切明净无辜。不然,此事鼓吹出去,于我们皇家的名声非常倒霉。只是让她过来共同查上一查罢了,断不会委曲了她的。”安兴长公主的名声已经很有些狼籍了,如果雪上加霜,增加了“草菅性命”如许的恶名,约莫统统的宗室贵女今后的婚姻都会变得更艰巨。这一时候,宗室亲王们仿佛都想到了“名声”的首要性,也体味到了具有两个爱女的贤人的“难堪之处”,因而冷静地认同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