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擅自利之人,就该让统统人都认清他的赋性才是。
此时现在,统统人都被王子凌近乎猖獗的神情所吸引,几近无人重视到,王子献冷酷地勾起了唇角――
他一面漫不经心肠想着,一面含笑听着杨家主子解释:“周先生本来不承诺,郎君好说歹说,又大赞了贵家三郎君的品性,才终究松了口。费了这么些时候,才让周先生承诺收徒,郎君实在是过意不去,感觉愧对王郎君的信赖,便让小人们带着节礼过来细心解释,望王郎君包涵。”
王子睦张大双目,似是仍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多日没有任何动静,他确切觉得此事已经出了变故。却想不到,事到现在,竟然给了他如此大的欣喜――
当然,对方大抵并不晓得,他也派出了很多部曲暗中跟踪――谁叫杨状头身边老是簇拥着一群拥趸,不时都吸引着世人的目光?如此享用被人群包抄,不时候刻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如何能发觉出甚么非常呢?
素白的梅花恰好勾画完,王子献搁了笔,对一旁的曹四郎道:“将此图悄悄送去濮王府给大王,再请大王也绘一幅消寒图给你带返来。”曹四郎领命而去,他则不慌不忙地净了手,方让庆叟将这几个主子带出去。
王子睦的目光果断了些,略微游移以后,又问:“既然是天赐良机,那大兄又为何回绝了他?我记得,阿兄并未拜国子监左司业为师,是已经有所筹算了么?”
因父母所形成的隔阂,令他们兄弟之间从未如此靠近过。王子献却倏然发明,实在想要靠近并不难。毕竟,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便是没有一半的父系血缘,单从母系来论,亦是表兄弟。当然,唯独只要王子睦,才气算得上是家人。其他人的血缘亲情,不提也罢。并且,就算是王子睦尊敬他,情愿保护他,两人对这群家人的态度也必定截然分歧。
“甚么?!你说甚么?!”有人比他更加震惊,几近是浑身生硬地立在院落门口,目眦欲裂地喊道,“他……他竟然要拜周先生为师?!”语中充满了惊奇,随即滚滚而来的,便是毫不加以粉饰的嫉恨与气愤:“这是甚么时候的事?!为何我不晓得?!”倒是刚从某个文会中返来的王子凌。
王子睦也确切是个沉得住气的好孩子,接连好些日都没有任何动静,他还是毫不动容,还是待在院中当真苦读。偶尔,王子献也会将他带出去与阎八郎等人相聚,他亦是毫无异色,与畴昔并无辨别。独一的非常,大抵便是他倏然会想起来李家兄弟,顺口就问:“阿兄,如何数次相聚都不见李家兄弟呢?”
“此言差矣。杨状头能取中你,便足可申明你不比他们差半分。不然,他又何必保举一个能够毁掉师门清誉的人来做师弟?”王子献摇首道,“当场收徒是一回事,保举又是另一回事,二者不必混为一谈,你也不必感觉此中有甚么不公道之处。杨状头取中你,这便是你的机遇,毫不能等闲放过,明白了么?”
内心虽是不屑一顾,王子献的笑容却还是暖和,透着两分恰到好处的欣喜与感激之色:“杨兄情愿为舍弟驰驱,王某已是感激不尽,那里还当得起杨兄的歉意?你们带了如此重礼前来,王某也不好收下――”
“当然不会。”王子睦毫不踌躇地答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同大兄所言,或许只是周先生与我没有师徒缘分罢了。如果我用心进学,今后变得像张念与杜重风那般出众,便可再拜名师了。”
“很好!我琅琊王氏的儿郎,就应当如此!”王子献俄然想起李欣与李徽兄弟俩相处和谐的景象,伸脱手,尝试着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而王子睦怔了怔,竟有些傻傻地举起双手捂住了脑袋:“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