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年纪,恰是有苦衷的时候呢。”张傅母笑道:“三郎君自小发展在郧乡县,俄然分开,定是有些不风俗。何况他又病了这么些天,衣食住行皆不快意,一向都不如何精力。待行了这一起,回到长安后,说不得便能豁然开畅了。”
他这位阿爷别看生得肥壮,又不通甚么诡计算计,却委实才调横溢。他不但精通草隶书法,亦好读书作诗赋文章,于绘画也很有成就。而他为了博他赏识而好学苦练,终究也不过是一笔隶书才气入得了他的青睐罢了。待阿爷归天,兄长奉着母亲阎氏分开封地以后,贰心灰意冷,今后再未碰过书画文章,现在大抵早已经手生了。
张傅母无法接道:“殿下,三郎君大病初愈,可不能练得太狠了。让他稍动一动笔也就罢了。”
说来,他曾听过很多传闻,传闻自家阿爷毫无疑问是祖父最为宠嬖的儿子,数度为了他而一再逾制。只可惜这番宠嬖却将嫡宗子与嫡次子的出息都就义得干清干净。而当他听到这些传闻时,第一反应却并不是与有荣焉,亦不是可惜慨叹,而是感觉――他那位祖父瞧着面前这“面团团”似的儿子,如何能一脸宠嬖得起来?
而那少年亦是非常安然,众目睽睽之下毫不动容,不卑不亢地浅笑着朝着他们施礼:“某琅琊王子献,见过大王。戋戋白身,本不该进入馆驿,但冒雨行路,实在寻不着安息之地,只得冒昧相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