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都已经口称‘赵兄’了,赵兄如何还唤某‘王县尉’?固然某尚未及冠,不过家师已经给某取了字,如果赵兄不嫌弃,便唤某‘致远’就是了。”王子献拱了拱手――殊不知,这个字但是本日一大早好不轻易才从宋先生处获得的――若不是他已经正式退隐了,非得用字不成,取字之事或许还遥遥无期呢。
而后,赵县尉更加热忱起来,满口夸奖:“王县尉不愧是国朝最年青的甲第状头,论才调与才气,某等难以望其项背。对了,户曹那几个小吏你许是还不太熟谙,待会儿某好生与你说一说。”
至于“致远”二字,遵循宋先生所说,当年他们第一回见面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到了――毫不是随口说的。
万年县的县尉们目睹着功曹升任,调入京兆府其他上等县去做了县令,天然对功曹留下的职缺虎视眈眈。其他五位县尉使尽了各种手腕,户曹终究如愿以偿换成了功曹,剩下四位天然紧盯着户曹的职缺不肯放。却不想从天而降一名堂堂的甲第状头,将户曹县尉的职缺摘了去。
约莫是贤人感觉他在给长宁公主盘点嫁奁的时候,表示出对“度支计量”与“经济碎务”的体味,以是不想藏匿他的天赋?天不幸见,实在他最想做的便是光亮正大地借着捕贼与刑法之职责,寻出弘农郡公府与安兴长公主府的缝隙,再一击而破。
不过,尚书省六部一贯有凹凸之分,六曹也一样如此。掌管功曹者,形同吏部,主管官员考课以及礼乐、黉舍等,职位最高;掌管户曹者,形同户部,主管户籍、婚嫁、赋税与商店等,职位其次;掌管仓曹者,形同户部的另一部分,主管库藏等,职位再次。卖力这三曹的京县县尉职缺,一贯是炙手可热。
不提东宫旧人,这群新晋嫔妃中,仍以最早保举入宫的周氏品阶最高,已经荣升正二品的九嫔,称周充媛。虽说充媛不过是位列九嫔末等,离为首的张昭仪尚差得很远。但张昭仪育有蜀王,母凭子贵,而她至今不过是侍了几次寝罢了。如果今后有孕,岂不是转眼间便能往上升,乃至于封妃了?
赵县尉不必说,因王子献来而得利,升了功曹,今后说不得再升便是上县县令了;钱县尉固然想升户曹而未成,但仓曹夙来都是肥差,故而态度也很驯良;薛县尉一样是世家出身,河东薛氏以后,只对兵事感兴趣;何县尉倒是仿佛心中有些怨气,但也不过是偶尔刺一刺罢了;吴县尉则一贯是透明人,长年一脸苦相,也不敢透出甚么态度来。
故而,虽说她现在不过是“杨美人”罢了,但很多新晋嫔妃都模糊感觉她迟早能敏捷升入九嫔之列。当然,离封妃便远了。毕竟,杨家已经有一名贤妃了,杜皇后又如何能够考虑再封杨氏女为妃呢?
韦县令笑得肉颤颤的,竟亲身领着他去见县丞。县丞姓陈,传闻是豪门出身,与韦县令很有些面和心分歧之意。对于一样是世家后辈的王子献,他的神情可谓冷酷,仿佛非常看不上,又仿佛有种奥妙的隔阂之感。不过,看在韦县令的面子上,他到底还是对付地夸奖了几句,礼数也非常殷勤。
在周充媛以后的,便是从秀士升为正四品美人的杨八娘了。她脾气温雅,又不失娇憨之处,浑身都带着世家少女的灵气。并且,她每日不辞辛苦地去安仁殿给杜皇后问安,很善于讨杜皇后欢心。传闻连长宁公主与永安公主都与她非常靠近。而她的堂姊杨贤妃对她也非常不错,姊妹二人常常亲热地把臂同游御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