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王子凌这桩婚事，是王昌此生第二桩对劲之事，闻言自是大喜。连小杨氏亦是不知不觉间止住了哭声，佯装擦着眼泪，悄悄地竖着耳朵听起来。
王子睦连连点头，唇角止不住地弯起来。两人遂一同前去正院内堂问安，途中遇见问安返来的王洛娘与王湘娘。
小杨氏哭哭啼啼地接道：“也是妾一时忽视，竟不知曾氏病重……都是妾这个主母行事不殷勤，也怨不得大郎与曾氏母女……只是，本日族中很多女眷都在场，我们家的颜面……可真是丢尽了……”
“不过是延请医者罢了，都是一家人，你也不必特地伸谢。”王子献接道。曾氏的病势过分沉重，便是请了医者诊治开药，也不过是拖着日子罢了。但就算如此，也总比无声无息地病死在王家的角落中强些。仅仅只是为了王湘娘，她该当也会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王子献垂下首，懒得理睬她话里话外的暗刺，面无神采隧道：“孩儿知错了。前两日偶尔遇见湘娘哭泣，问了一两句，得知庶母沉痾，又见湘娘哭得实在悲伤，孩儿便自作主张……不过，孩儿也问过湘娘，她说曾与母亲提过此事。孩儿猜想，或许是母亲比来忙于子凌的婚事，一时候将此事忘了也未可知。身为后代，天然应当为母亲分忧。”
王洛娘天然不会放过这等机遇，笑吟吟地向王子献施礼，话里话外探听他这两日的去处。王湘娘这一回却并未冷静地退到中间，而是也跟着上前，主动替他得救：“多谢大兄使庆叟请了医者，嬢嬢饮了药以后，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想不到此事竟然如此简朴就告结束，小杨氏几乎一噎，哭声更加轻和委宛了。
“我明白，这类事归根究底须得杨家人出面，若没有真凭实据，王氏宗族没有来由禁止小杨氏嫁过来。”王子献低声道，“只可惜，外祖母沉痾以后，杨家便变成了小杨氏一人的娘家人，对阿娘无情无义。偌大的弘农杨氏宗族，竟然没有一小我为阿娘出头，令她只能生生被小杨氏暗害，还成了小杨氏运营贤惠孝悌名声的借口。”
前几年小杨氏受杨家人鼓励，压服王昌派部曲刺杀濮王之事，他还留着证据呢。仅仅只这一件，就足以让这两人一辈子都不能翻身了。至于那些后宅阴私，不过是末节罢了。王氏宗族毫不成能谅解的，只要“企图谋逆”这类足以将统统族人卷入此中的“十恶”大罪。一旦触及到本身的好处乃至于身家性命，统统人才会同仇敌忾，视他们如仇寇。
族长满面不忍之色，将他扶了起来：“老夫身为族长，当然该帮你！我们王家可不像他们杨家，毫不会姑息罪孽浑身之辈！好孩子，不知你有何筹算？要晓得，小杨氏暗害你母亲一事如果没有证据，底子做不得准。并且，此事也不成闹出来，不能让我们商州王氏申明扫地，更不能平白扳连了你。”
“有些要事须得与玄祺商讨，临时想起来，以是走得有些仓猝。”王子献回道，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有人问我，你何时能回长安——我只能答道，此事全凭你本身做主。如何？反正商州也没甚么要紧事，你先走亦无妨。”
闻言，王子睦双目蓦地亮了起来：“……我……那我先行一步？”待在这个家中，每时每刻都令他喘不过气来，他总有种本身会被惭愧与耻辱逼得堵塞的错觉。如若能够，他天然更但愿尽快返回长安，持续过着自在安闲的糊口，随时都可见到本身敬爱的少女。如若能够，他亦但愿在本身想出合适的处理之道前，不必面对大兄与父母、二兄之间深如鸿沟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