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位玄惠法师早已逾古稀之年了,但如果只看他红润的气色与还是清湛的双目,却如同四五十之人普通。他曾经远行西域取经,用时十余年,不知颠末多少艰巨险阻,方终是满载而归。并且,他不但仅晓得多种胡语,所译之经亦是朗朗上口,传唱无数。故而,便是很多不信佛的人见了他,也都非常尊敬这位老衲。
当安兴长公主登上厌翟车的时候,倏然回过首,笑望着面前这三个正值平生当中最美好的年纪的少女。在堂姊妹三人中,宣城县主为长,现在即将满十六岁,过些光阴就要大婚了;信安县主居次,也已满十四岁,正在相看人家;长宁公主则是最幼,贤人不知想将她留到甚么时候,才气放心让她出降。
而后,贤人与越王亲身来到大理寺,隔着屏风旁观三司审案。因着他们二人在场之故,三司主官、右仆射许业、驸马程青的神采都端整了很多,大堂内仿佛浮动着似有似无的严肃之气,令那些心虚者无不觉着腿软,颓废地跪倒在地。
长宁公主低笑着给她们解惑:“三姑母是与我一起来的,方才先去见了二世父,恰好与二姑母错过了。”即便她最早晓得越王府中有变故,也分歧适由她去与越王筹议此事。唯有请清河长公主出面,方更加安妥一些。并且,或许长辈们的密谈中触及了更多事,都是她临时不该该晓得的。
“二世母放心罢,只是此案事关两位堂兄的名誉,不便于张扬,以是阿爷才让三司在大理寺中奥妙审理。想来,也是因这个原因,二世父才守口如瓶罢。”长宁公主含笑着欣喜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安兴长公主身上,“就在方才,景行堂兄还让儿送去好酒好菜,说要与玄祺堂兄道贺一番呢。”
“郡王抄的佛经已经堆集了很多,如许的孝心,令老衲心生感到,便留他一同饮茶。因先前老衲与郡王也曾对弈过,兴趣一来,便又手谈了两局。直至复盘以后,夜色已深,郡王方告别分开寺中。”
两位小沙弥望了望他,冷静地走到李徽前头,朝他双手合十施礼。李徽也笑着还了一礼:“如有机遇,再与两位小徒弟切磋弈棋之道罢。”
听大理寺卿提起十一月初九,玄惠法师几近是不假思考,呵呵笑道:“那一日,老衲在上午见到了前来上香的临川长公主与清河长公主。两位贵主都听了老衲讲经,直到过午用完斋饭才分开。新安郡王是下午来到大慈恩寺的。他说本该再挑个日子,一早过来,但心中突有所感,思念起先帝前后,便想着过来供上他常日所抄的佛经。”
将别院彻查了一遍后,越王听了亲信的回报,判定地命人放了火,将统统被栽赃的证据都毁灭殆尽。然后,再着人大张旗鼓地救火,免得殃及四周的无辜公众。别院烧了便烧了,叛变者死了便死了——但如果有无辜者被卷入此中,他到底知己不安。
“除了法师以外,可另有旁人见过新安郡王?”大理寺卿又问。
李徽叹了口气,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又让他喝了些温热的酪浆。见堂兄弟二人忙着兄友弟恭,思及屏风后的贤人与越王,大理寺卿决定不再等下去了,立即将玄惠法师请上堂来。未几时,一名慈眉善目标老法师便拄着木杖走了出去,身边跟着两个双手合十的小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