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们心神不宁的吃完了饭,见没有调集的意义,就在大校场中心闲转消食,柴东亮等人也不说话,过了半个时候以后,柴东亮一摆手。
顾麻子朝身边的一个兵士使了个眼色,然后左手朝下,将大指伸直起来,做了个古怪的手势。
谢赏之声响彻云霄,新军兵士每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十块龙洋够在乡间娶个媳妇的了!要晓得,新军兵士每月只要三两四钱五的军饷,扣除了戎服、被服、盐菜炊事,剩下的也就是点银渣子了!
“闭幕,用饭!”
过了好久,柴东亮才浅笑着哈腰,从箱子里拿起一封被油纸包裹着的龙洋!
箱子翻开,柴东亮跳上马,冷酷而抉剔的眼神从队头扫视到对尾,每当他看到一小我的时候,这个新军兵士就会下认识的站直了腰杆!
偌大的校场鸦雀无声,只要兵士们沉重的呼吸和龙旗飘荡的声音。
新军又是一片忧色,常日里朝廷的恩赏,都是发到何管带手里,然后由各级军官代为发放,普通赏银不会超越三块,而到兵士的手中,能剩下个银角子就算不错了!
新军的大校场上,五百多人挺着腰杆,站的旗枪般笔挺。步兵刺刀映照的眼睛发晕,马炮营的马匹鼻子喷着热气,蹄子不安的刨着脚下的泥土,一磅的格鲁森快炮、十二磅的克虏伯大炮摆了一排,方才擦去油泥的炮身泛着幽蓝的光。
何管带一鞭子抽向筹办扶起何老三的排长,声色俱厉道:“不准管他!”
辕门口的卫兵俄然举枪过甚,军官举到在胸行了新式的军礼。阳光照的有些发懒的新军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大人的赏!”
转刹时,柴东亮等人已经到了大校场的主席台四周,一个哨官手握洋刀踢着颠颠的正步,到了近前单手举刀至胸口,刀背贴着鼻梁大声道:“安徽新军步虎帐、马炮营集结结束!请大人检阅!”
柴东亮一摆手,几个戈什哈从大车上卸下一个巨大的樟木箱子。
一时候,大校场冰火两重天!
“一二一!”军官手握洋刀喊着号子。
邝海山顺着顾麻子的目光极目了望,在大校场外的城垛上,模糊约约有人影闲逛,阳光下另有刺刀的闪光。一旁马炮营的袍泽那边,那几门当作宝贝的赛电快炮、格林快炮不见了!而步队中,管带何足道的几个亲信亲信也都不见了踪迹!
没有跑完五圈的,则个个面如死灰!
“快叫到我了!顿时就是我了!”陆凯手心攥出了汗水,眼睛死死的盯着正在发军饷的柴东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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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东亮安静的发令。
柴东亮和何足道也和他们一起用饭,吃的一样是糙米干饭、萝卜干,他也没有说话,仿佛吃的很苦涩,只是苦了何管带等人,这些家伙常日里吃好的吃惯了,吃肉嫌有骨头,吃鱼嫌刺扎嘴,何尝吃过这类饭菜?特别是这糙米,不晓得在库中放了多久,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这狗官!”陆凯跑了五千米,气不长喘,用眼角的余光瞄着柴东亮,内心暗骂道。
这些丘八哪曾见过,朝廷派来的大官亲手给这些浑身汗臭味的兵士发钱的?
一贯不苟谈笑的邝海山,脸绷的更紧了:“告诉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陆凯这个混球!”
十几匹快马卷起的烟尘,令这春季暖阳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顾麻子在人群中悄悄挪动,冷不防被人抽了一马鞭:“乱动甚么?不准交头接耳!大人顿时就到了!”
“邝老迈,情势不对啊?刚才兄弟们的枪弹都被收缴了!赤手空拳明天甚么都干不了!”人群中,顾麻子用肩膀悄悄碰了邝海山一下,朝远处努努嘴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