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的洋枪冲天鸣响,十几挂万字头的大鞭挂在两旁的树上,两班响器“呜哩哇啦”的吹了半天哀乐,穿戴玄色坎肩的吹鼓手各个头上都已经见了汗。
“粥场的粥,必须能插筷子不倒,用纱布裹着不渗,凉粥手掬可食,我是要亲身查抄的,崩弄些稀汤挂水的混弄人!”
“都督,那些商会的人如何措置?”方清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柴东亮底子没重视到,俄然闻声他说话,吓了一跳。
柴东亮嘴角挑出一丝轻笑:“他们勾搭盗匪,殛毙孙都督企图颠覆反动当局,这个罪可不轻啊!”
扬州知府衙门,变成了柴东亮的临时办公场合。扬州的景况超乎了他的设想,他实在不敢信赖,偌大的一座扬州城,仅仅半天的工夫,就能被盐枭祸害成这般气象。
纸人纸马被在火中烧毁,灰红色的纸屑被风刮的到处飘飞。燕喜扑在坟头上哭的死去活来,几个老妈子拉住她的手臂,恐怕她一头撞到墓碑上寻了短见。青石墓碑上端端方正几个楷书大字:扬州都督反动义士孙讳天生之墓。
柴东亮亲手将燕喜搀扶起来,暖和的道:“嫂夫人节哀,孙都督壮烈就义,兄弟已经向南京的孙文先生发了电报,估计旌表这两天就到!夫人腹中有孙都督的骨肉,这么哭法会伤了胎气的!”
方清雨面无神采道:“都督,后天就是建国大典了,您明天必须解缆了,扬州商会的这些人如何发落,还请都督示下!”
给孙天生办完了丧事,柴东亮又忙活起火警的善后事情。扬州城被烧了一小半,受害的百姓达到二十多万。这寒冬腊月的没有屋子住,那是会冻死人的。
高铭笑的眉眼着花道:“我这就给舍弟回电报去。”
“都督另有甚么叮咛?”高铭把迈出去的步子生生的又给收回。
方清雨点头道:“都督的意义是全数枪毙?”
柴东亮思忖半晌道:“也没甚么了,临时就这些了!”
柴东亮笑道:“我们帮他黎元洪当上副总统,他不能没有甚么表示吧?”
柴东亮淡然一笑道:“慢!”
“叨教都督,你想向他要甚么?”
兵连祸结,前人用词真是精确啊!也正因为如此,乱世中给人一点好处,便能够博一个万家生佛的好名声!
柴东亮嘲笑道:“也没那么便宜!”
高铭浅笑道:“都督,舍弟来了封电报,但愿我们此次推举黎元洪为副总统!”
柴东亮点了点头道:“这就好!”
孙天存亡后哀荣越盛,盐商们就越怕。柴东亮现在咬死了一点,孙天生就是反动党的都督。如果孙天生的都督是真的,那么把徐宝山引见扬州的就成了背叛!
“给南京打一百万款项畴昔,孙文先生的买卖刚开张,各省都出钱协饷,我们安徽不能落在后边,别让孙文先生挑了理!”
年12月29日
柴东亮仇家给他一个毛栗子,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猪脑筋啊?杀了他们有甚么好处?”
砰砰砰
隔着肚皮,高铭和方清雨也能闻声柴东亮肚子里打小算盘的噼噼啪啪声!
孙文的声望在南边独立各省中无人能够对抗,天然是临时大总统的不二人选,有才气争夺副总统的则有黎元洪、黄兴两人。黎元洪如果想争大总统,即便当上了,也是替袁世凯临时掌管大印,丫环拿钥匙当家不做主。何况一山难容二虎,袁世凯接任大总统以后,本来的临时大总统必定会被免除。而副总统就不一样了,非论是谁当大总统,他这个二把手是稳稳铛铛的。
柴东亮嘴里不断气,高铭则不断的记录。过来半晌见柴东亮不再说话了,他笑着问道:“都督另有甚么要交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