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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自清
路上只我一小我,背动手踱着。这一片六合仿佛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本身,到了另一天下里。我爱热烈,也爱沉着;爱群居,也爱独处。像今早晨,一小我在这苍茫的月下,甚么都能够想,甚么都能够不想,便觉是个自在的人。白日里必然要做的事,必然要说的话,现在都可不睬。这是独处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无边的荷香月色好了。
俄然想起采莲的事情来了。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仿佛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能够约略晓得。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划子,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消说很多,另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烈的季候,也是一个风骚的季候。梁元帝《采莲赋》里说得好: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今晚如有采莲人,这儿的莲花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流水的影子,是不可的。这令我到底惦着江南了。
因而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本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横眉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懦夫!棗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平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懦夫!能复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堪,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项王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坐斯须,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出,未辞也,为之何如?”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现在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因而遂去。乃令张良留谢。良问曰:“大王来何操?”曰:“我持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公为我献之。”张良曰:“谨诺。”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间行。沛公谓张良曰:“今后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沛公已去,间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堪桮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送大将军足下。”项王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大王成心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王则受壁,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敷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