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照照脚下，洞口的青苔仍有剐蹭的陈迹，顺着这些陈迹望去，几块凸起的岩石从洞口一起延长至脚下的暗河边，只要略加谨慎，就能下去。
山洞里满盈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脚下也有黏腻湿滑的感受，偶尔还传来几声“咔吧”的脆响。方木用电筒照照脚下，只瞥见乌黑混乱的一团，其间稠浊着些许藐小的红色物体，看上去像植物骨骼。正要看个究竟，方木却感觉面前一黑。跟着一阵扑腾腾的响声，洞内俄然飞起了一大群不明生物。方木仓猝用手护住头面，却仍然感受有几双翅膀拍打在脸上，另有锋利的脚爪在身上抓挠。这群不明生物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消逝在山洞的另一侧。
山路大同小异，幸亏月光够足，映照在雪地上，让山上的亮度增加了很多。攀登了近一个小时后，方木目测了一下高度，已经靠近山腰了。他停下脚步，一边擦汗，一边向四周张望着。
照片里，几个蓬头垢面的女孩紧紧地挤在一起，惊骇地看着镜头，闪光灯让她们的双眼变成暗红色的亮点，看上去仿佛困兽。在她们背后，倒挂的钟乳石清楚可辨。
他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用当时能想到的独一体例保存了最后的线索。
方木回到车上，并没有急着策动，而是扑灭一根烟，冷静地谛视着窗外的街景与人群。
这里罕见人迹，林中的积雪仍然很厚。方木在雪地里艰巨地跋涉，很快就感觉精疲力竭。他不得不经常靠在某棵树上喘气一阵，待体力稍稍规复后，才持续向前走。每到这时，他就特别想抽根烟，可又唯恐火光会透露本身的位置，只能作罢。
再回龙尾洞。
方木俯下身去，掬一捧清澈见底的水在手心，又任由它在指间滑落，被安设在水底的射灯碎成点点繁星。
俄然，他的内心一动。
这个都会对他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了。第一次来的时候，带着胜利和一份不测的善举拜别；第二次来的时候，带着怯懦和绝望惨败而归；此次来呢？
方木有些泄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立即感到冷风钻进了衣领，被汗湿的内衣顷刻间变得冰冷。他打了个激灵，仓猝起家向阿谁山洞走去。
第八张是方木传给他的陆璐的照片。第九和第十张别离是陆海涛用蓝牙传输给方木的照片。方木将图片放到最大，也看不出他究竟拍的是甚么。那么，第十一张呢？
终究，方木站到了一个洞口的边沿，仰仗水声和电筒的微光，方木认识到，上面不敷三米的处所，就是那条贯穿龙尾山的暗河。
如果能找到当晚过夜的山洞，就能找到阿谁入口。
走吧，走下去，因为这才是你。
方木丢掉烟头，直起家来，昂首望望洞外的月光。
丁护士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要给陆海涛一个交代。
方木走畴昔，蹲下身子，同时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喷出去。
在枯草上面，一个洞口鲜明在目。
几分钟后，方木认识到本身底子没法安埋头境。在他的脑筋里，一向缭绕着存储卡里的第十一张照片。
也就是说，另有别的入口能够进入龙尾洞，这也是陆海燕姐弟俩小时候常常去的处所。
好不轻易走出这片密林，面前是一段长长的低洼坡路。方木回想起当初坐在陆三强的货车里时，的确曾颠末一条下坡路。这证明本身并没有走错路，心中不由得一阵镇静。
他回身面对吓了一跳的丁护士，一字一顿地问道：“这张卡你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