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孟凡哲也瞥见了方木。他一下子扑到车窗上，眼中的狂暴凶恶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骇与绝望。他冒死地敲打着车窗，嘴里无声地呼喊着，眼泪成串地从脸上滑落下来。
差人们围拢过来，邰伟指着门牌，声音中竟有一丝颤抖：“兄弟们，抓到了。就是他！”
他把方木带到留置室，叮咛他等一会儿，不要乱跑，就拉开门出去了。他前脚走，方木就后脚溜了出去。走廊里人很多，那些或着警服或穿便装的差人仓促地来回于各个科室之间，偶尔有人迷惑地看看方木，却没有人停下来发问。在他们之间的只言片语中，能听到“快把这些质料送到三楼”、“审判室”之类的字样。
“啊――”方木又闻声了在走廊里那声野兽般的低吼。
方木向后跌坐在地上，邰伟上前对着孟凡哲的脸就是一脚，“你诚恳点！”方木顾不得爬起来，一把抱住邰伟的腿，“别打他，这件事必定有题目！他平时不是如许的……”
“你能必定他就是凶手么？”一个挺着将军肚，神采严肃的人说。
“你没事吧？”不等他答复，邰伟就对着孟凡哲大喝：“把刀放下，我是差人！”
转眼，邰伟就跑到了方木身边，他紧绷着脸，一把把方木拉到本身身后，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枪。
两个差人把孟凡哲提起来，一人架着一只胳膊往楼下拖去，方木仓猝追畴昔，却被邰伟拦住了。
统统人都围向那面玻璃，方木不敢挤得太靠前，只能在人群的裂缝中极力捕获玻璃那面的景象。
方木夹在这些狂喜的差人中间，被他们撞得摇来晃去。但是他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门牌，脑海里还是那三个字：
另一个差人看看墙上的镜子，他晓得局长和其他同事都在内里盯着他们。他转头看看像块木头一样呆坐在那边的孟凡哲，不由得恼羞成怒。
方木仓猝回身，瞥见邰伟正从暗中的走廊一端跑过来，边跑边在腰间摸索着。
门牌上，“3”、“1”、“3”这三个数字中间，被一支玄色的具名笔加上了两个“+”。
“不可。”阿谁差人非常干脆地回绝了，“邰队长号令我必须送你回黉舍。”“我是案件的被害人，你们莫非不给我做笔录么？”阿谁差人被问住了，踌躇了一下还是对峙要送方木归去。
差人们清脆地应了一声后，默契地各司其职。要求援助、封闭现场、查对怀疑人身份……走廊里的人群被劝散，只剩下还在地上躺着的孟凡哲和一向在门口呆立的方木。
方木的脑筋一片空缺，任由杜宇拉着往313寝室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木蓦地想起孟凡哲刚才在门上画了甚么，赶紧摆脱杜宇，在门上细心寻觅着。俄然，他的视野定在了门牌上。
邰伟咔嚓一声扳下击锤，“放下刀，不然我要开枪了。”方木仓猝拉住邰伟：“别开枪，他是我的同窗。”
“不消。”方木孔殷地说，“我得跟他谈谈，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走廊绝顶有一扇铁门，现在正敞开着，内里仿佛另有一个房间，墙壁是一面大玻璃。现在，十几个差人正悄悄地站在那扇玻璃前，人群中，能闻声邰伟的声音。
审判室右边的小门开了，戴动手铐和脚镣的孟凡哲被两个差人架了出来。他看起来衰弱不堪，头始终低着，嘴角的血已经干枯，脸上横七竖八地漫衍着暗红的印记。
孟凡哲仍然不为所动，他仿佛没瞥见邰伟一样，死死盯着方木，一步步逼近。
“2002年7月1日凌晨1点至3点之间，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