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被吓了一跳,腾地一下从他身上跳起来,拔脱手枪向他对准。满脸血污的孙普展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看方木,又看看邰伟,越笑越对劲。那干哑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监房里回荡,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人忍不住要发疯。
“还要较量下去么?师弟,”孙普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莫非你还不认输么?”方木握刀的手禁不住微微颤抖。对方另有三颗枪弹,并且晓得本身的藏身之处,被他杀死只是时候上的题目。
“挨枪子?”孙普俄然不笑了,而是换了一副咧嘴皱眉的风趣面孔,“我是精力病啊!我是疯子!你能拿我如何样?”
乔教员……
“方木,别开枪!”邰伟仓猝大吼,“他在引你被骗,别把本身也搭出来!”
方木捡起手枪,看着昏死畴昔的孙普,俄然举枪对准。他的胸口缓慢起伏着,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几秒钟后,他渐渐垂下枪口,弯下腰,一把揪住孙普的衣领,艰巨地把他拖出了1号监房。
“砰”,又是一枪打在方木脚边。方木冒死跑到铁门旁,用力一推,却纹丝不动,向下一摸,一把铁锁挂在门闩上。
方木的内心已经拿定了主张。
站在1号监房门口,孙普谨慎地探头看看,监房里一侧堆满了陈旧的书桌,另一侧空空如也。
方木一脚踏在孙普胸口,缓慢地抽出军刀,顶在孙普脖子上。
方木满身一震,食指却仍然扣动了扳机。
邰伟半闭着眼睛,满身有力地吊在十字架上,手腕处已经血肉恍惚。听到动静,他展开眼睛,瞥见方木拖着头破血流、昏倒不醒的孙普走出去,眼神中先是惊奇后是狂喜,也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又呜呜叫着,冒死扭动起来。
“噗”,一束火苗从方木手中跳出,火焰虽小,但是已把四周的环境照得清清楚楚。孙普坐在几步开外的地上,满脸油汗,正在身上猖獗地摸索着。
方木感到两颗枪弹从他的身边嗖嗖地飞过,撞在劈面的走廊那头的铁门上,收回“当、当”两声脆响。
“欢迎你们来精力病院看我啊,”孙普兀自喃喃不休地说着,“我请你们用饭。吃甚么呢,烧烤如何样?嗯,师弟?”他撑起脑袋,笑容满面地看着方木,“烧烤。嘿嘿,我太喜好阿谁味道了……”
“是啊,我和乔教员一样。”方木渐渐跪伏起来,谨慎地贴着墙壁坐下,“但是你晓得我们和你的不同么?”
俄然,一动不动的孙普“嘿嘿”地笑起来。
方木乌青着脸,死死地盯住孙普。
那看似悔过的泪光中却闪过了一丝滑头。
孙普目睹他逃进了1号监房,渐渐站起家来,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找到打火机,拨亮,一步步走畴昔。
至死仍然沉默的乔教员……
“钥匙呢?”
“砰!”
瞥见他眼中的惊惧与绝望,方木的心中感到一阵畅快。
“砰”、“砰”。
“再动我就宰了你!”孙普张了张嘴,头一歪,不动了。
现在,方木终究明白为甚么乔教员深陷烈火却一声不吭。乔教员是孙普击溃方木心机的最后一张牌,他晓得烈火、焦煳味和惨叫声会唤醒方木心中最惨痛的回想。而乔教员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竭尽所能不收回惨叫,就是为了能减轻本身被活活烧死的场面对方木的心机打击。
就能让这个恶魔下天国……
毫不能!
“应当在他身上,你找找看。”
只要一下,只要悄悄扣动一下……
“还是这么固执?”孙普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你如何跟老头一样?”
劈面收回咔擦咔擦扣动空枪的声音。方木内心一松。他握紧军刀,渐渐站起家来,同时取出打火机,拨下打火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