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九英又问:“那淮西呢?”
“此次我们从陈中尉那边调了一万精锐,”太后道,“粮草、药材也已在途中,估计两三天内就该到了。”
姚潜愣了一下,随即赞成道:“臣分开时太妃才刚学骑马,现在已能长途跋涉,进步公然不小。”
一见姚潜,徐九英就对劲洋洋地冲他招手:“姚潜,你看我骑得还不错吧?”
太后苦笑:“是啊。韦卿方才送达的动静,东平又出动雄师进逼梁州。也不知姚都使此次,还能不能守住……”
这件事却连太后也不甚了然,倒是姚潜颇知详情,向她解释:“淮西吴文岳归天,其侄吴方济请为留后。先帝以为淮西分歧于河北,没有世代秉承的事理,便不肯受命。不过吴氏掌控本地军政多年,先帝任命的节使又不得民气,故而战事初起之时,淮西便逐走了朝廷任官,拥立了吴方济。”
但是过了十余日了,救兵仍不见踪迹。目睹敌军逼近治所南郑,成都却还没有任何动静,姚潜急得嘴上都生出了燎泡。如果再没有救兵,梁州就真守不住了。
“这些人半点忙都帮不上,你又何必这么客气?”忍耐到送走了最后一名藩使,徐太妃终究忍不住开口抱怨。
姚潜面露忧色,稍后却又有些顾虑:“调兵之事,陈中尉可有贰言?”
姚潜从善如流,张口就来:“就像信上说的,缺人、缺粮、缺药。”
对于天子一方来讲,好动静是多数人都承认幼帝的法统,坏动静则是诸镇对太后、太妃等人的才气持思疑态度。须知向来权力之争,起决定感化的并不是法理,而是气力。天子虽是正统,可年纪毕竟还小,没法承担治国重担。东平王倒是已经成年,并且素有霸术,兵力上也略占上风。这场皇族之争的胜负还很难料,如果现在不谨慎站错态度,将来恐怕难逃清理。是以即便承认天子血脉,真正明白出兵支撑天子的也只要东川、荆南等镇。东平王却胜利说动了昭义、泾原、淮西这三个强藩。
徐太妃冷哼:“东平必是许了他们很多好处吧?”
“太后,太妃?”姚潜大为不测。
“那么……
姚潜点头:“昭义、泾原、淮西的气力都不弱,再加上回纥精兵,确切非常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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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是许他们像河朔一样封疆列土,”太后道,“诸镇张望,一定没有这个启事。”
“别看她现在神情,但是抱怨了一起,”太后笑道,“还好没迟误了行军。”
“我这个题目能够会有点蠢,”徐九英道,“别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为甚么昭义和泾原就起兵支撑逆王了呢?”
永庆三年蒲月。
内战伊始,太后就以先帝遗诏的名义,公布了一道勤王令。诏令以先帝的口气夸大了幼帝的正统职位,并且宣称任何勇于质疑幼主法统的人,天下可共击之。
“当然不会,”姚潜忙道,“将士们若晓得太后、太妃亲赴火线,与梁州同心同德,必然士气大振。”
太后说:“这天然有原因。元德二十年的时候,魏博、成德兵变,昭义、泾原都曾出兵平叛,立过一些功绩。两镇节度使自发得劳苦功高,就向先帝请封。但是先帝不肯再有藩镇步河朔三镇后尘,给他们的封赏并不丰富。想必这些年他们一向挟恨在心,此次才会起兵附逆。”
“事理我懂,”徐九英道,“但我气不过。再说了,他们不送粮来,我们又拿甚么兵戈?”
在城内府衙坐下后,太后才叹道:“东平王对梁州志在必得。看来就算加上这一万兵马,环境也并不悲观。”
太后一边上马一这道:“是太妃的设法。她说梁州将士出世入死,断没有我们在前面纳福的事理,也该尽些微薄之力。我感觉有理,便也一道来了,但愿不会给姚都使添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