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我敬你是一条男人,不想死得太丢脸的话,就自刎吧!”乐进的眼中暴露一丝可惜之色。
曹操摆了摆手,表示曹洪将吕布首级安妥安设,然后轻捻须然,对着陈宫道:“公台,卿平常自谓智计不足,今竟何如?”
陈宫哼了一声,不发一语,他揉了揉酸痛的双肩,明显并不体味曹操的美意。
乐进目睹着这么多人却拿不下吕布一人,面色尴尬,遂对着一旁的曹洪道:“主公的号令是否有变?”
“你们放开她――!”吕布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法。
黑夜无涯,不远处,下邳城中的撕杀声已垂垂停歇,吕布晓得陈宫最后的抵当已经闭幕。
但戟尖处的小牙已被敌卒的精神折断。
但吕布的双手已麻痹的不听使唤,他已有力再战。
“有活捉吕布者,封校尉,赏令媛!”曹军中传令兵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封赏的标准也参军侯、百金加至校尉、令媛,但应募者倒是寥寥,独一的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刚靠近吕布跟前,还未等有所行动,就被吕布的气势慑住,直吓得屁滚尿流的逃回本阵。
“吕布,你已经跑不出去了,还不快快上马受降!”一名曹军裨将远远的躲在前面,伸着脖子大声的喊着。
“主公,吕布已授首,今有头颅在此。”曹洪大声道。
“那――,魏续去了!”魏续大声说罢,扬起一鞭打在拉着车子的马背上,那马吃痛,扬起四蹄向着火线飞奔而去。
曹洪呈上皂绢布袱,解开四角的活结,皂绢四散开后,暴露被发髻蓬乱遮挡的吕布首级,曹洪用手撩开首发,却见吕布脸上犹带着不甘,一对眼睛犹自瞋目圆睁,不平不侥。
白门楼,曾经高高飘荡了二年多的“平东将军吕”字旗号被另一面更大、更夺目的刺有“司空曹”的战旗替代。
这时,先期进城的徐晃一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首级,一手提着滴血的大刀,率一众士卒将陈宫五花大绑的推到曹操面前,阿谁首级恰是身受重伤的宋宪头颅。
人,人犹在,心不灭。
“二主母,蜜斯,魏续只能送到这里了!”魏续策马来到马车跟前,朝着车内躬身一揖道,以往囿于严氏的干系,魏续见到貂蝉是不称“主母”的,但现在,在存亡存亡的最后时候,魏续终究改了口。
“为臣不忠,为子不孝,死自分也。”陈宫朗声答道。对于曹操通报过来的美意,死志已瞑的陈宫并不承情。
吕布横剑,剑光劈面,他仰天大笑,目光中决然之意更甚,身为武者,疆场应当是最好的归宿了吧,回眸这短促的平生,除了对貂蝉的那一份牵挂犹在外,吕布已无悔。
在数万曹军的谛视下,吕布自刎而亡。
就在曹洪迟疑之际,一名曹军传令小校飞奔至曹洪、乐进马前,递上曹操的亲笔手札。
也不晓得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循环,有宿命?
已分不清哪儿是汗、哪儿是血。
在这个唯好处至上、统统都能够买卖的乱世,吕布如许的人太少了。
这一次貂蝉身边除了收缩在她怀中的吕姬和赶车的马夫外,已没有了任何人。
当初其部将郝萌背叛时,吕布在危急错愕之际,竟然另故意带着家眷一同逃窜,以是说吕布固然英勇,但也不是没有缺点,女人就是他的软肋。
戟,戟犹在手中。
乐进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接着无数的身着不一样甲衣的士卒拥到了貂蝉的面前。
在转了一大圈以后,曹操与陈宫重又相遇,只不过境遇倒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的死,结束了他轰轰烈烈的平生。
“呃啊――!”一声凄厉的喊声传来,貂蝉心头一紧,她听出来了,这是魏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