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穿戴好衣冠,瞥见屋内浅显的器皿,排闼而出,外边是个不大的院落,铺满春季阳光的场圃中,一其中年女子正在扫昨夜的落叶,看到第五伦出来,赶紧敛容施礼,又唤了她丈夫一声。
然后才想起来,昨夜结束了在长平馆的宴饮后,实在拗不过景丹的热忱聘请,在他家借了宿。
“这乱世持续至今,让我想起了《十月之交》中对周厉王时的描述。日月告凶,不消其行。四国无政,不消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这天而食,于何不臧。”
比如景丹。
“天子令二千石举治下吏民有德行、通政事、能言语、明文学者各一人。”
归正以后出门多带两个打手就对了,第五伦只回了屋子,揣摩起此次长平馆之行的收成来。
景丹与第五伦在东边就坐,第五伦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厅堂虽大,装潢却极其简朴,鲜于褒的县寺比这都豪华,更别说邛成侯府了。
千头万绪,让第五伦有些头疼,还是纯真地刷名誉轻易啊。名誉他是有了,却没法立即转化成实利,在这个官本位的社会,白身匹夫想办事,真是费事。
却见此子身材不高,却有几分气度,年纪是在坐四人中最小。再想到景丹对他提及,当日长平馆中第五伦的言行,更多了几分爱好。
……
……
“我虽知伯鱼之志,但若无青黑之绶,想要让宗族在县中强大,想做成事,还是太难了。”
第二天直到中午,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第五伦才展开眼,看着四周陌生的安排一时失神。
张湛看向他一向信重的景丹,本身一向承诺孙卿一个郎官正路,现在算是实现了。
萧言俄然起家拱手,掷地有声:“小子才调陋劣,这通言语一科,实在是当不起,郡尹还是另请高超吧!”
“一曰通政事。”
“一曰有德行。”
前次第五伦来是为了私事,叩的是郡府东小门,此次则是公事,便直趋正门。
他表达了对遗老遗少的不屑:“萧、樊等氏不过是前朝遗孽,家业固然大,却不思进取,已为昨日夏花,秋风一扫,尽数枯萎。”
前两个还好,但甚么“直言极谏”就八竿子打不着了,莫非指的是他长于抬杠?萧言明显是依托族望阀阅才入的。
比如匈奴单于名叫“囊知牙斯”,王莽就派使者去软硬皆施,让单于上书,说敬慕中国礼节,适应时势改名为“知”。可匈奴人名本就是音译,这操纵,比如一本端庄地勒令标致国大统领正式改名川普普通,令人啼笑皆非。
萧言本就等得不耐烦,现在见朋友也来了,不由惊奇:“景曹掾,第五伦来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