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手中随便翻着薄册翰札，口中道：“诸君勿要谬赞，我年初随太守行春时，已将郡南数县绕遍了，唯独郡北三县没来过。传闻这边风景与南边大为分歧，便借着职务之便，来游山玩水，巡查只是顺带。”
还是得怪王莽的行政分别，简朴卤莽地将前汉的左冯翊一分为二，东边是师尉郡，西边成了列尉郡，各有十县。
看到有导车过来，那年青人的歌声立即停了，只挥手让田里干活的人敏捷分开，他则拎着锄头过来，见到第五伦等皆是官吏，便皱着眉大声道：
比拟于竹简和帛，第五伦更钟爱它们。
“吾父毫不会退隐，汝等不必再来了！”
“莫非就是那位为了救宗兄，决然辞去郎官，返回列尉做曹掾以酬谢乡土的孝义第五郎？”
然后便翻身上榻，背对世人入眠，只在他们后退告别后，第五伦又抬起手，让挑着行囊出去，又替他磨好墨的第五福跟出去。
“我，又该如何标记呢？”第五伦俄然想到。
见氛围如此严峻，县掾提及话来，笑道：“彼辈都是乡中鄙人，没见过像第五君这般勤奋的曹掾。”
第五伦也睡不着，只闭上眼睛，想着这半年的仕官经历。
这世道，真不是多一两个“好官”，就能变好的。张湛算有知己的官吏了，可列尉郡仍变成了这鸟样。
“起码如许做，他的知己还能过得去吧。”
但丛林已砍伐得差未几，很多处所斥地成地步，粟黄时节，收成将至，庄稼汉劳作其间。
最后那几个月，第五伦也曾满腔公理，巡查时赶上有人田边顿首诉讼，便热情地去管，可渐渐他发明……
第五伦已经风俗了，只随他们进入乡寺，也不啰嗦，直接道明来意，点名要看乡中的户口、籍账、田宅图籍，以及对来岁杂徭的安排。
翻完薄册后，第五伦让大伙不要拘束，只言本身此来，主如果替郡大尹看看，各县是否有灾情瞒报。
唱的不是官方相和歌，而是更冷僻的辞赋。
……
鹿啬夫和县吏面庞奇特，他们已经来碰过好多次壁了。
然后在他们的名字前面，标一个夺目标×！
第五福对这套路熟得不可，应诺而去，待会自会将诉讼的过程事无大小禀报第五伦。
这些标记，决定了他们将来的运气。
普通的曹掾，一年到头都不会出郡城半步，就坐在宽广和缓的官寺中，随便看看县乡递交的上计，不舒坦么？
天凤六年（公元19年），七月初秋，位于列尉郡最北部的“修令县”（陕西洛川）鄜（fū）畴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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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啬夫本身本就是罕见的姓，却没推测赶上更稀缺的，他没啥文明，不晓得诸第事迹，倒是三老听乡里去过南边的年青人提及过。
“若汝等行动快些，待会碰到与县里对不上的账目，本曹掾还能帮汝等查漏补缺。”
他咬着笔杆想了想后，只在本技艺心画下一个……赞叹号！
他们行走在一片巨塬之上，脚下的黄土厚重而夯实。塬的绝顶沟壑纵横，看似间隔不远的处所，却能够高低翻越多次，本地百姓困守于墚墚峁峁，也培养了五里分歧俗，十里分歧音。
风趣的一幕呈现了，不管赶上“好官”还是“坏官”，镰刀最后都要挥向底层百姓。一时竟成死局，郡大尹都无能为力，更别说第五伦这小曹掾了。
他记下了修令县各级官吏名字，又在鹿啬夫的名前面，画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