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绛欠了欠身,持续说道:“……石介本是兖州奉符人,进士落第……入为国子监直讲,学者从之甚众,太学是以益盛……因杜衍、韩琦保举,为太子中允、直集贤院。曾著《唐鉴》以戒奸臣、寺人、宫女,指切当时,无所讳忌。庆积年间,章得象、晏殊、贾昌朝、范仲淹、富弼及韩琦同时在朝,欧阳修、余靖、王素、蔡襄并为谏官,石介喜朝廷得人,做《庆历圣德诗》,诗中暗斥夏竦为奸臣。”
“还要用刑?屈打成招?”韩维嘲笑道。
“臣——”王珪与吕惠卿赶紧拜倒接旨。
“胡说八道。明显便是《贺新郎》,当时我看得一眼,你便让你的丫环收起。”彭简大声斥道,“韩大人,可宣她的丫头来对证便知。”
楚云儿嘲笑道:“回大人话,既是在民女家中见过,想必有物证。两浙路提点刑狱衙门,将民女家中翻箱倒柜的抄查,想来大人已有证据,何不取来与民女一观,也好让民气服。如果无凭无据,民女却也不敢担这罪恶。”
“我也晓得,她是个好女孩。”楚云儿朴拙的笑道,“可惜,我的命没有她好。”
石越悄悄从阿沅手里端过熬好的草药,悄悄吹了吹,亲口尝过,才用勺子喂给楚云儿。阿沅斜着身子,靠着门槛上,痴痴地望着这一幕,楚云儿就似个小孩子一样,被石越照顾着,眼中尽是幸运的光芒。
说罢又一一询问。但是那些丫环,又能晓得些甚么?总之关头之处,终是不得方法。韩维待他全数问完,便让这些丫环退出大堂,盯着彭简,冷冷地问道:“彭大人,你可另有别的证据?”
“……”石越没有答复,他不晓得要如何样答复。
彭简神采越来越惨白,几近是歇斯底里的喊道:“韩大人、蔡大人、安大人,你们要给我一个公道!这个贱婢算计我!”
“傻妹子。”石越强抑住泪水,伸手抹去楚云儿眼角的泪珠,强笑道:“你不会有事的。你也不是没有亲人,我就是你的大哥。”
“遵旨。”
石越点了点头,笑道:“她是我在这个天下上,真正的亲人。”
“二公子,你看,那小我是谁?”家人指着一个身着玄色布袍,脸容蕉萃肥胖,一副失魂落魄神情的中年人,吃惊的问道。
韩维接过话来,例行公事的核实了楚云儿的身份。这才问道:“楚氏,本府奉圣旨将你从杭州宣来,你可知为了何事?”
仲春十五日。
“不自量力,便是如此成果。”唐康嘲笑一声。
阿沅点点头,走到院子中间,望着篱笆发楞,一面胡思乱想的猜想楚云儿与石越要说甚么。
楚云儿反问道:“既无物证,大人说有人亲见,想来必有人证,何不让他来与民女对证?”
安惇被楚云儿斥得一怔,脸面羞得通红,怒道:“好你个恶妻,长舌倒是短长。你将物证毁去,谁能查出?”
明眸赶紧愣住脚步,转过来敛身道:“夫人?”
韩维与蔡承禧都不料安惇的态度变得如此之快,二人点点头,韩维将惊堂木一拍,喝道:“退堂!”
她这句话说出来,堂上三人,不免有惊有喜。
赵顼点点头,“朕找王卿、吕卿来,便是想问此事,可否由朝廷下榜寻访?若能找到这个遗孤,亦是一桩美事。”
唐康又冷冷的眺望了彭简一眼,夹了一马腹,跑到梓儿车前,低声说道:“姐姐,汴京到了。”
“可你也再无证据,是不是?”韩维的脸,越来越阴沉。
“民女认得。”
“你若要倔强,本官天然作陪到底?”安惇“哼”了一声,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