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汴京相国寺,石越曾经读过一本叫《如梦录》的记录,约略晓得一些的来源,相国寺原是战国期间魏公子无忌(信陵君)的故居。南北朝期间佛教流行,北齐天保六年在此兴建寺院,名建国寺,后毁于烽火。唐初这里便成了歙州司马郑景的宅园。唐长安元年名僧慧云从南边来到开封,用募化来的钱买下郑景的室第和花圃,于唐景云二年兴建寺院,并按照施工中从地下挖出的北齐建国寺旧碑,又定名为建国寺,同时将募铸的一尊高三米的精彩弥勒佛铜像安设寺中。建国寺重修时,唐睿宗为这个寺院亲笔誊写了“大相国寺”的匾额,后代便一向称为相国寺了。
石越道:“当时大宋初建,四方不决,太祖天子与众大臣商讨定都之事,很多大臣尽皆分歧意定都汴京,因为汴京地处平原之上,豁露在黄河以外,若逢战乱,便无险可守,燕云十六州又被割赠辽人,如果辽人南侵,只须三日便能驰到汴都城下,这对是国防是一个极大的伤害。”
桑梓儿见他不动不答,脸上笑容却非常古怪,心中大奇,问道:“石哥哥,如何了?”
三年畴昔了,眼下的石越固然还称不上功成,但也早已算得上名声赫赫的人物,隐然间魁首天下仕子,负国人之重望。可现在这一场风波,又将他推到了风尖浪口。
石越眉头一皱,一千年后无数的滥情的电视情节便涌入脑中,俄然想到那天酒楼上碰到的阿谁自称王青的女扮男装的少女,一时候计上心头,笑道:“那还得改一改打扮!”他常常住在桑宅,是以留在桑宅中的衣物很多,当下便仓促畴昔拣了一套洁净的长袍过来要桑梓儿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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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说得两字,却见桑梓儿卟哧笑出声来:“石哥哥,你脸红了?”
石越点头道:“我如何猜得出来?”心中动机一转,笑道:“这便是你要教我练的字么?”
桑梓儿瞧出他脸上的可惜,再见他纵论国事,神采飞扬,心中不自发的起了敬慕之心,说道:“那么石大哥应当向当今官家提出迁都之事呀!”
当下细细打量那字,全篇看来端凝沉重,大得这一篇赋的含义,但每个字间转折处灵动快意,温淳婉丽,不愧为开后代之风的名字。石越观赏很久,越看越爱,不由想道:“也有传说当时米、黄、苏、蔡四大师中的蔡是指蔡京,定时候算来,这家伙也该二十多岁了,也不知他的字与蔡襄比拟,究竟谁更胜出一筹?”
说到弥勒佛,倒勾起桑梓儿一向未曾提起的一桩苦衷,现在看到莲花座上的弥勒佛,不由怔住,石越见她怔怔看着佛像一言不发,不由奇道:“梓儿?如何了?”
石越道:“这还不止呢?你猜陈亚对了他一句甚么?”
对着这个刁钻古怪的女人,即使石越真是左辅星下凡,也难以区处,只得嚅嗫道:“这些事,女孩家不该问的!”
那紫衣女子秋波一转,笑道:“官人所指……”
桑梓儿平生当中,从未试过这般畅意而行,只觉到处都是新奇风趣,恨不能将各种小食尽皆咀嚼,各色行人一一打量看过,幸亏她现在男装打扮,天然是毫无拘束,再看闹市当中,也有很多妇人、少女来交常常,不由生出羡慕之心。桑家虽是富豪之家,但是初迁来这皇城当中,天下脚下,固然富有却也不过是无权无势之辈,根底来往又多在阛阓当中,并无品德出众的女伴,是以桑梓儿向来京以后,常常便有孤单之感,哪似在四川之时,亲族家属多不堪数,平辈兄妹又多,相互来往,从不识清冷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