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玉微微眯眼,看了两下楼上两刻钟前才见过的李泰,只感觉本日的天气比昨儿要好上很多。
因而乎,她又侧了侧身子,脸上带沉迷惑,小声却能清楚地让人听到,“不是长孙大蜜斯吗?”
她从筒里倒出几粒豆子丢进嘴里,眼神却朝着楼内楼外摆布张望,轻声嘀咕道:“长孙娴莫不是昨日输了艺比,不敢来了不成,都这会儿了也不见人影,我另有话同她讲呢,小玉,你帮我瞅瞅,她是坐哪儿了。”
程夫人和卢氏一起去了竹楼观比席,卢氏明天上午就晓得房乔是此次五院艺比的论判之一,昨晚在回程的马车上,她主动提起这件事情,让遗玉和卢智不要担忧她,更不要被这件事情影响两人在艺比中的阐扬,兄妹俩本来还怕她会不安闲,因着她的话,的确放心很多。
“小玉,昨儿下午我们没来,也不知是谁得了那琴艺的木刻。你传闻了吗?”
说完两人便都低头笑出声音,又一齐昂首对着竹楼上卢氏的坐位点点头。
遗玉心知她每次和长孙娴比武都落下风,这会儿是逮着机遇想看看笑话,道:“等下艺比开端就能见着了。”
中午,钟鸣声定时响起,遗玉和卢智早早就作完画,墨迹都已干掉,下座只要一两门生还未完成,闻声这嗡嗡的钟声,更是慌乱,在书童上前收卷时,不得不断下了笔,一脸懊丧之色。
第二遍钟鸣响起,祭酒抬起手臂比了个手势,君子楼四周高处便各滚落下来一条宽长的巨幅,上书――寒山雪夜。
李泰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李恪同一旁的官员说话,眼睑轻垂,望着楼下一排排席案中的一处,俄然一道雪青色的人影挡住了他的视野,一只手臂在他视野中闲逛着,他轻抿了下唇,下一刻又见到那手臂前面一张素净的小脸扭头朝这边缓慢地望了一眼,他捕获到那抹笑容,青碧色瞳子微微明灭。
房乔两手放在膝上,定定地望着楼下园地上相邻而坐的那对兄妹,太学院查博士端起茶盏。同一向沉默不语的他搭了几句话,房乔渐渐将话题引到昨日的琴艺比试上,不着陈迹道:
查继文轻捋髯毛,笑道:“是有几个不错的,来岁的科举,我但是盼着那几个孩子帮我争些脸面返来。”
程小凤扭头看向遗玉,嘴巴一咧,“说的是,等下我必然要与她邻座。”
两兄妹趁着书童收卷之际,相互瞄着对方的画作,卢智挑了挑眉毛,目中暴露些许惊奇,嘴上却低声道:
“马草率虎。”
“此次参比的门生,还是以查老的太学院的为最好,昨日除了那卢蜜斯外,我看有几个不错的,都是查老的门生吧。”
房乔定睛看了看,道:“对、对,就是此人,这是哪家的公子,我如何没传闻过?”
本日的画艺一比,两兄妹都要插手,围楼中昨日操琴的园地已经被空了出来,横九竖五摆放着四十五张席案,每张案上都有笔墨纸砚、竹筒朱砂等物,遗玉他们从兰楼进到楼内,园地上还是空荡荡的,不过除了兰楼外,其他三座楼的一楼靠外坐位皆以坐满。
程小瘦子满口承诺,只是听没听出来就不晓得了,他方才取出装着干果的竹筒,便被程小凤伸长手捞去。
遗玉稍一作想,便知这些人打的是甚么主张。昨日中午很多人都听到吴王和魏王本日还会来观比,位置就在兰楼二楼,坐地靠外一些,就算不能插手比试,好歹也能多看几眼常日可贵一见的两名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