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几口,就听耳边的哗笑声垂垂小了下来,再昂首一扫,便见高阳不知何时从席上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玉杯,娇声道:
见卢智点头后,遗玉心下更惊,“那大哥你――”
卢智伸手制止了遗玉的话,低声安抚道,“无事,他只是长孙家的庶子,因脾气恶劣不喜读书多为其父腻烦,长孙家中家教甚严,不会任他惹事,刚才他那模样,你只当见着疯子便是。”
在坐很多血气方刚的少年,不免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个个姿容佳好的舞女,遗玉撇撇嘴,偷看了一眼侧头不语的卢智,见他虽也在抚玩跳舞但眼中却沉着还是,暗叹一声自家大哥真是好定力。
高阳接过来一看,顿时乐了,拍了两下矮案后才忍笑对着世人道,“真是巧极,刚要寻这操琴之人,便是叫她抽中‘借景生琴’,那就劳烦娴姐姐给我们大伙弹上一曲吧。”
高阳见世人饮尽方才将玉杯置于案上,又两手合在一处轻拍两下,只听西席乐台所奏曲调蓦地变音,两行身姿窈窕的舞女轻巧境地于席间空位处,跟着美好的乐声缓缓舞动起来。
这段舞跳了有半个时候都不止,本来凝神抚玩的人也都垂垂再次相互扳谈起来,遗玉一边同卢智说些闲话,一边暗自替席间香汗津津的舞女们喊累,这那里是跳舞,活动量都快赶上马拉松短跑了。
话音刚落,便见席西两名小寺人谨慎翼翼地抬着一张古琴进了席间,又有两人在琴旁布了一张红木高桌,摆上文房四宝,以及作画东西。
卢智轻皱眉头,“是长孙大人的三子,也是在国子学读书的,不畴昔年因岁考太差,从太学院被调到了四门学院,大哥升到太学院,顶的便是他的名额,大抵就是因为这点,他闲来无事才喜好找我费事。”
“本日是我高阳十五生辰,能与各位同庆,实是欢乐,来来,大师共饮此杯。”话毕她便将酒杯凑到红唇下,一饮而尽,又将空杯展与人前。
“三十五。”
遗玉听了他前半句话大感冤枉,又被他一句“可惜”勾起了猎奇心,见他就此打住,迷惑道,“可惜甚么,大哥如何不说了。”
见此景象,在坐来宾皆长身而起,举起手中杯盏,扬声喝到,“贺公主芳华!”虽声音不甚划一,但凑在一起却也高亢宏亮,遗玉作势将酒杯往唇边凑了凑,眼睑微抬,看向一脸娇笑的高阳,非论她先前作为,现在这位公主殿下确切是身带高贵之气。
“是我。”长孙娴将手里的绿头签朝桌上一放,俯身抽了支令签出来递给高阳,
主席位上,柴天薇趴在高阳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喝了几杯酒而神采娇红的公主殿下便又伸手重拍几声,那台上的舞女退下,不逾半晌就有几名宫娥手各自手捧一只竹筒穿越入来宾席间。
本来是庶子,遗玉一颗心放了下来,妾生的儿子本就没多高的职位,那长孙止也不过是仗着家中有个位高权重的老子才这般放肆,不过刚才听他提到杜若瑾的名字,还歹意地称其为病秧子,如果三年前阿谁别弱少年还说的畴昔,可眼下那正在轻笑喝酒的人,面上并无病态啊。
柴天薇悄悄拍着小手,在一旁凑趣,“若瑾哥哥本日可不准狡赖――快点快点,抽令签!”
遗玉有些担忧地问:“那令签上的要求不会让报酬难吧?”
以后又有几个节目,除了一些江湖技人演出的杂技,不是群舞就是独舞,遗玉无聊地将近睡着的时候,正在席中转圈的舞女才终究停下摆了最后一个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