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写的倒是极好!只是文章倒是胡言乱语。”
“大人,这里有一门生文章,所言实在是有扰乱朝廷规制之嫌,我等正为此事着闹,以是便失了态。”
“当初、当初也是想着能替那些个豪门学子多做些事,只是当今才晓得,实非我一人能为啊......”
“恰是!几位大人请看,这门生牒子上注其才刚满十四,清楚是黄口小儿放肆之词啊!”
两位昔年同窗,便在这春浓之夜,一场详谈之下,替一名差点被堵断宦途的豪门学子,开通了另一段途径*
前二者――举子、生徒,四月春闱入试,试后取各科百名,可入吏部备案,又选最优者各十人,入殿试。
“谢甚么,谢我抢了你一个好门生么,哈哈哈!”
“那就多谢。”
卢智也不恼他打断了本身读书,只抬眼轻瞥他一眼,道:“客气话都分不出来,你还不如小玉通些情面。”
季德比起卢智家道殷实一些,但到底也都是豪门出身,是以在他的建议下,三人便没有多寻寓所,直接住进了修德坊内的弘福寺中。
临时不谈他们兄弟二人,当天下午那崇学司内,几名司贡凑在一起正研读几份文卷,此中争议最大一篇乃是进士科的文章,讲的是当朝官吏提拔轨制,论的是官吏后辈和豪门学子境遇。
由当今圣上在此中亲选三元,分予状元、榜眼、探花殊荣。
另有各州县及京师学馆选送者,可避拜礼部司贡一节,直入春闱,此为生徒入科举一途。
郑司贡则是先大抵扫了一眼这篇不够数百字是非的文章,而后便消了脸上峻厉之容,有些温言安慰到面前几人,“几位大人不必起火,为一不明就理的门生而失态,实在不是我等所应为,张大人,将写这文章的门生名帖与牒子寻了给老夫,我亲去理院辞了,免得今后你们想起又着恼。”
三人在寺中客房住下,次日便去户部交办了青阳县通试文书,又领了牒子,只等拜访过礼部司贡拿到保举信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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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无聊、无聊!大哥,刚才季大哥聘请我们一同去探友,你怎地就回绝了。”卢俊一边抱怨着,一边从院外走进了房间,凑到卢智桌案前。
“呀!你这个老匹夫,我特地跑一趟给你看这好东西,你倒是讽刺起我们崇学司了。”
卢智说完不再理他,将手中发黄册页又悄悄翻过一面,持续朗朗读读起来。卢俊虽性子直,但也晓得好赖,听他大哥如此解释,又想起临行前卢氏的交代,也就顿时歇了想往内里跑的心机。
“咳!”一记重咳声响起,打断了几个将近被气的拍案撕卷的司贡,世人只见从门口处走进一名颧骨略凸的老者,皆是仓猝起家,转至矮案前站好,恭敬地向那老者躬身问候。
恰是仲春选考期间,外埠考生多居于长安城内寺院客房处,京都僧寺总计六十四所,又以其范围建制香火盛衰分为三等。弘福寺因南有芳林门,东隔掖庭宫,而被诸多文人骚人、考生学子列为阴气稍盛之地,以是居在此寺的门生,多是豪门无依之辈。
卢智季德于十三日晨起,便带着各自文卷牒子到了礼部崇学司,将二者与名帖一起递上以后,只需在借居寺院等待动静便可,五日以后,或举或否,便可知。
“......可惜、可惜,这等文章如何投到你们崇学司去了。”
身后几人又是躬身相送,那郑大人便迈着有些迟缓的步子分开了。
“好了,你别多想,这事克明担了,保准将他弄出来。”
“要!如何不要!但是――你舍得?”
长安城朱雀大街西第四街,北当城郭景耀门,街东从北第一目修德坊,坊内北隅一僻静寺院,名弘福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