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诸位大人是在会商甚么,老夫打门外五丈远便已听到你们的争辩声。”这位郑大人,算是这崇学司内年纪最长,又贤明最显者,只因年龄太高,当今皇上特允其每日申时以后再到司处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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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有国子监学子,乃京都官吏之子孙,学满四年,毕业试后可免春闱一节,直入吏部备案。
崇学司专职每年科考保举,内有二十八名司贡,以其贤望分级,低可举五十,高可举二百,总计一千三百六十名举子名额,每年乡贡入京者,需筹办一份报考科目标原创文卷,上书文章诗歌皆可,以供司贡提拔。
恰是仲春选考期间,外埠考生多居于长安城内寺院客房处,京都僧寺总计六十四所,又以其范围建制香火盛衰分为三等。弘福寺因南有芳林门,东隔掖庭宫,而被诸多文人骚人、考生学子列为阴气稍盛之地,以是居在此寺的门生,多是豪门无依之辈。
“呀!你这个老匹夫,我特地跑一趟给你看这好东西,你倒是讽刺起我们崇学司了。”
两位昔年同窗,便在这春浓之夜,一场详谈之下,替一名差点被堵断宦途的豪门学子,开通了另一段途径*
投卷过后,季德聘请卢智一同去见客岁科考时熟谙的朋友,被卢智直言回绝也不难堪,自行拜别。
“谢甚么,谢我抢了你一个好门生么,哈哈哈!”
“就算不是客气话,与他同去探友,不免赶上饭酒茶局,你美意义跟着白吃白喝么,既是玩乐,便需费钱,娘给我们的川资虽足,但家中却所剩无几,你若想去玩耍,就先想想娘和小玉是怎地做活赢利的罢。”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啊!”
郑司贡则是先大抵扫了一眼这篇不够数百字是非的文章,而后便消了脸上峻厉之容,有些温言安慰到面前几人,“几位大人不必起火,为一不明就理的门生而失态,实在不是我等所应为,张大人,将写这文章的门生名帖与牒子寻了给老夫,我亲去理院辞了,免得今后你们想起又着恼。”
长安城朱雀大街西第四街,北当城郭景耀门,街东从北第一目修德坊,坊内北隅一僻静寺院,名弘福寺。
卢智说完不再理他,将手中发黄册页又悄悄翻过一面,持续朗朗读读起来。卢俊虽性子直,但也晓得好赖,听他大哥如此解释,又想起临行前卢氏的交代,也就顿时歇了想往内里跑的心机。
“恰是!几位大人请看,这门生牒子上注其才刚满十四,清楚是黄口小儿放肆之词啊!”
“我早就说过,让你换个处所,你偏不听,若不是你几次三番推了圣上的意,又怎会触怒他。”
“哈哈,鹿公休恼,打趣罢了,我这不是气不过么,如果那门生投到我这里来绝对直接保举入闱,可送到你们那边,恐怕是能气死好些个老呆板了。”
另举人者,未满十六岁,可由礼部选送入国子监部属四门学与官吏子孙共同学习,无需春闱招考,待毕业试后皆可入吏部备案。
“唉,无聊、无聊!大哥,刚才季大哥聘请我们一同去探友,你怎地就回绝了。”卢俊一边抱怨着,一边从院外走进了房间,凑到卢智桌案前。
这寺院占地不过数十亩,虽无宝刹之地焚香如云屯、幡盖珊珊垂之态,却也实在清幽朴素,院内处松柏映翠,厅堂挂绢帛文章,耳中闻喃弥佛音,鼻尖绕晨露清芳。
季德比起卢智家道殷实一些,但到底也都是豪门出身,是以在他的建议下,三人便没有多寻寓所,直接住进了修德坊内的弘福寺中。
另有各州县及京师学馆选送者,可避拜礼部司贡一节,直入春闱,此为生徒入科举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