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岁已有十三。”就是当今长孙皇后，十三岁的时候，也已经嫁做人妇。
“......好吧，不是谢礼。”
“咦？这是――”遗玉欣喜地看着掌心被放上的印章，白玉所成，小指是非，鼻钮小巧，雕工细致，章面上刀刻的“颖心”二字，恰是前一阵子她帮杜若瑾那画题字后，写给他的印号，意指她那书法“颖体”。
“那便是企图不轨了。”
“杜公子的画比起以往，又有进益。”李泰看着那画里的背影，不咸不淡地夸奖道。
杜若瑾侧目望去，视野超出躬身施礼的人群，看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高大人影，两人的视野恰好对在一起，被那片冷酷的青碧色一照，相隔几丈，却让他较着地感遭到从颈后升起的一片凉意，就仿如果被深山的猛兽盯住普通，这类眼神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得，可不等他记起前次是在那里，那种心惊之感便蓦地退去，他眨了下眼，再看畴昔，却只见背对着他的一顶金冠，仿佛刚才的统统都只是错觉。
“喏，就是这幅，你看如何？”李恪引着李泰站到桌边，伸手一指那画卷。
李泰的俄然呈现，让沉浸在书画间的文人都被转移了重视力，正在同人酬酢的李恪，有些惊奇地走畴昔，面上带着亲热的笑，道：
“感谢杜大哥。”遗玉这才大风雅方地将玉印收下。
遗玉扭头一望，便见虞世南单独一人站在雕栏边上，冲她微微点头，她便同卢智和杜若瑾打了号召，跟着侍从走了畴昔。
“偷偷摸摸地送东西，打甚么鬼主张。”
“昨日才刻好，你若感觉对劲，等下可愿在我那画上留印。”杜若瑾看着低头把玩印章的遗玉，温声扣问道，“如何，是不喜好？”
“我是那么好乱来的么。”卢智皮笑肉不笑地扭头看他。
“殿下过奖了。”赶上被魏王夸奖这类奇怪事，他是该欢畅么*
杜若瑾脸上暖和的笑意渐起，厅内却俄然骚动起来，他眼中那只白净的小手一顿，红印未落，耳中先传来纷繁礼声――
包含遗玉在内，满厅子的人几近都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砸场子的。这么想着的世人，并不晓得，李泰在亲目睹着那月夜图上一笔昏黄的背影后，被勾起的可不是甚么夸姣的回想。
“这算是你这印号的初落，意义非比平常，能让你沾这份光，我倒有些幸运了。待哪**那‘颖心’印出了名头，我这画必是要身价大涨。”
见她踌躇的模样，虞世南也不逼她，慈爱地一笑，白须轻抖，“无妨，你能够细心想想，若你情愿，这几日尽管递了帖子到老夫府上便可。”
但凡是功德，总要连带着些费事的，这是知识。
“......如何，你可情愿？”虞世南捋着胡子问道。
他说是叨光也不为过，这学士宴虽不比五院艺比来的昌大，含金量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幅画留在天霭阁供来往客人抚玩，一个月后，这长安城的文人，怕少有人会不晓得本年的学士宴是杜若瑾摘了魁首，遗玉的印号留在上面，少不了被人记得，在这个认印不认人的年代，就算是无人晓得她姓甚名谁，也会记得那“颖心”二字，当是一种晋升名声的捷径了。
这会儿已晓得他们是要落印的世人，眼看着临湖雕栏边上，并立的青年和少女。暖阳当空，湖面乍有风起，卷来湿气，不见冷意，那青年侧目望着少女，那少女一手衬着衣袖，一手持印，便向画卷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