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后坐着一排人,正中是导演孙问道,中间几位编剧制片面庞严厉,不大的房间里喧闹非常,没有谁出声。
前三场一向被忽视的红酒也终究派上用处,她执杯轻晃,浅浅抿了一口,呢喃低语般问他:“那红酒呢,喜好么?”
很白净的一张脸,眼如皓月眉似细柳,唇红齿白的模样有种详确的温婉,但眼神流露的光亮亮刚毅,并不孱羸。她的神采非常和顺,姿势拘束,和方才试戏时胆小的模样截然分歧。
一个站着,略显冷酷,一个跪坐,姿势寂然,两人之间的身份差异很轻易看懂。待五号开口以后,闻晚和其别人对这一段演出的主题体味得更清楚。
门俄然被推开,两个男人接踵迈步而入。
纠结了小半晌正要走人,擦洁净手的裴予侧目看来,“你叫温婉?”
裴予墨沉沉的眼睛里映出她的缩影,脸上神采安静冷酷,“再有。你的指甲太尖,差点戳破我的嘴。”
指尖略加用力,指甲盖下的肉红里出现可见的白。
走在前面的人推开门后往中间让位,稍掉队半步的男人出去,一身浅灰色着装简练清爽,衬得他一米八六的身量更加苗条。
他还是没多少神采,嗯了声,几不成见地址了下头。
另一手伸向侧边桌面上的货币,却没过量沉沦,只不甚在乎地抚了抚,“不喜好?”
裴予未发一言,沉默冲她们颔了点头,走到道具长桌边,双手插兜微靠着桌沿而站。
或许是她这段和前三位不一样的剧情让裴予感兴趣,又或者是她这么‘不客气’的行动让他不欢畅,前几场站着做安排的裴予有了反应,低眸睨她,挑了挑眉。
既没法忽视她,亦没法忽视裴予,更没法忽视‘他们’。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蓦地吓了她一跳,要不是扶着洗手台,脚下差点滑倒。
本来吓着了,但是看清后,没有启事地,闻晚不安的心立即便安静了下来。他们不熟谙,明天赋刚见面,但这透着股倦躁和冷酷的皱眉模样,于她而言却万分熟谙。
孙问道起家,一出声吸引了满屋子人的重视。他的目光朝向四个试镜的,摊掌指了指身边,“这位是裴予,在戏里扮演男二号的角色,接下来试戏片段由他共同你们。”
先前三个落了俗套不说,完完整全把裴予当作了安排,她们自顾自说话,像是面对一堵墙。即便把裴予换成一堵墙,对那三段演出也分毫无碍。
她拘束地点点头,特地小声加了句:“到处闻啼鸟的闻,晚来风急的晚。”
“你说呢,这还用问?”
——强取豪夺,款项买卖,霸道总裁爱上我。
手心有点烫,闻晚思虑得出神,下认识蹙了蹙眉,名字被叫了两遍才回过神,赶快起家说了声抱愧。提步刹时,裴予的目光沉沉压来,她觎了一眼,缓慢移开。
助理跑了几秒神,忽听四周一片极轻的吸气声。朝场中看去,待定睛看清,也不由得小小倒吸了口气——
“……算了。等我归去再跟你说,现在还在会场。”
有人开了头,六号顺着思路,来了个进级版,将钱一把甩在裴予脸上,带着悲仇恨恨低吼,粗心不过乎‘有钱了不起’、‘凭甚么欺侮人’。七号则干脆苦到底,挑选了一惨再惨,紧紧捏着那沓钱,手微微发颤,神采也白了,说出的每一个字声线都微带颤抖。
电话里的声音安静一如平常,倒教她的冲动显得有些过甚。
“以是,你就如许亲了他?”
“好了。”
一旁评委席后,孙问道面上仍然沉着,眼里却倏而闪过一道光。助理对他再体味不过,瞥见他的神采,对场中正和裴予试戏的女生,印象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