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是被人撩了吧?
曲一弦心烦,没留意烟卷已经燃烧了大半,等暴露的那一截脚腕被坠下的烟卷灰烬烫了烫,才回过神来。
那女人咬着烟,很不端庄地回了句:“祖上传的。”
曲一弦浑身生硬,警戒又防备地任他打量。
“以是,原地待着,我半小时后到。”
她忍不住,悄悄打量他。目光从那顶标着“八一”,帽檐正上方绘着穗的玄色水兵帽落到他挽起袖子暴露的那截手臂刺青上,模糊有了个猜想。
大多世人眼中的西北,瘠薄掉队。这些年要不是靠着旅游业和当局的支撑,不成能生长得这么快。
以是对方不说话,她也不吭声,更不会问“我们之前是不是熟谙”这类很轻易引发对方曲解的题目。
他沉吟半晌,说:“减震器漏油,影响悬架部件,增加油耗。你如何筹算的?”
但讲事理,像“傅”姓这类到哪都亏损的姓氏她不至于一点都没印象。
电台收不到信号,频道里满是“呲呲”刺耳的电流声。她耐着性子,找出前次生日袁野送她的U盘,插到接线口上。
没见他吃力,更不见他爬沙坡时无重心落脚的狼狈,从曲一弦瞥见他下车到这个男人无声无息地呈现在沙粱上,全部过程都没超越两分钟。
沙面有些烫,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有喷薄的热力源源不竭地熨着她的皮肉。
过了二十来分钟,曲一弦耐烦告罄。车里待不住,她蹬着车门,三两下爬上了车顶。
第五章
以是想搭同一艘船,就必必要有构和的砝码。
摆布也就这两天时候,找不到人……估计就是收尸了。
但持续追下去,更不实在际。
寻宝?
傅寻没出声,只低头,瞥了她一眼。
她如何把他给忘了!
它迎着风,车后扬起的烟尘,似有千军万马奔踏而来,身后的戈壁土堆都成了这一骑绝尘的烘托。
也不知这行动是不是对了傅寻的胃口,他凝眸,思考数秒后,跟她确认:“想寻甚么宝,你都能带我去?”
神情冷酷,事不关己。
减震器的题目,可大可小。
这还是头一回,巡洋舰半路停顿,不得不弃车。
对方直接,曲一弦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古疏勒河谷方向西行,有个大柴旦沙粱。我的车减震器爆了,连车带我全挂沙粱上了。”
“看了,减震器轻微漏油。”
车停在沙粱下时,她也攀着车架从车顶跳了下来。
瞧着挺像是退役的水兵特种兵,技艺……怪好的。
轻则只是影响减震结果,重则车毁人亡。
车底和空中构成的困笼,如同炼炉。她这会就像包裹了一层锡纸的肉片,被架在柴炭上煎烤, 火力畅旺, 受力均匀。
曲一弦感觉耳窝热热的,自报家门时不自发地就把音量往降落了好几度:“是傅先生吗?我是星辉车队的曲一弦。”
曲一弦抬眸,瞅了眼他带着的水兵帽。
傅寻看着就不差钱,万一给她开出个天价,她是要还是不要?
那目光犹照本色,又恍如有无形的压迫,在刹时扼住了她的咽喉。
曲一弦筹算矜持点,特别是有求于人的时候。
“哪位?”男人清冽降落的嗓音,不疾不徐。
倚着车门,她轻吐出一口白烟,眯眼看了看后轮。那眼神不善,似是能把车架拆得七零八落,直接变成一堆废铁。
男人声音又低了几分:“底盘看过了没有?”
那端一静。
她完整健忘了刚才还感觉对方是熟行人时的赏识和附和,满心卧槽地想:“袁野找来的此人,别他妈是个只会烧钱添乱的二世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