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弦只看了一眼，就感觉遍体生凉。
他曲指轻叩了叩仪表台，问：“这地点谁定的？”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掩在山体下的大铁门，铁栅栏风吹日晒又年久失修，远远看去黑彤彤的像腐朽的钢管，一根根寂静鹄立着。
黑莽莽的草原上, 两束车灯像笔挺的光柱，穿透了傍晚将暗未暗的昏寐。
裴于亮扫了眼驾驶座的曲一弦，接话：“我和小曲爷一起商定的。”
板寸冷静把话咽归去，换了句：“那我也把油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窗外有人四个字，把我本身给吓着了……
曲一弦嫌车里闷，拧开电台听了半天的电流呲呲声。
裴于亮沉默。
裴于亮不说话，似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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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存在的变数，他也晓得。
顶上的字牌不知是拆走了还是时候太久消逝了，空荡荡得只剩下一个铁架。
曲一弦停了车，没熄火，只脚下带了刹车，随时能起步。
曲一弦清楚每辆车的储备油桶里装着的都是柴油和汽油的异化油，汽车一吃这油，今晚就别想跑远了。
盐壳地陷车一事, 给车队带来的打击不小。再上路后, 全队士气低迷, 一起沉默。
裴于亮明天供应的线路图，从一开端就将目标地指向了烧毁的军事要塞，从未偏移。
进军事要塞的山体范围后，曲一弦留意看了看郊野。
曲一弦握着方向盘, 今后视镜里瞥了眼。
裴于亮还没来得及答复。
很久的沉默后，饶是老总头也发觉局势不对，差使了板寸来看环境。
尚峰驾驶的那辆越野已经分开车队，靠路边停了下来。
就在裴于亮扭捏不定时，对讲机里尚峰的声音适时的打断：“小曲爷，我加好油了，能够持续上路了。”
曲一弦抬眼看他，那双眼黑亮，像嵌着星辉，微微发亮。
她转头，一言不发地看向裴于亮，等他决定。
裴于亮和她对视数秒后，说：“小曲爷莫非另有甚么不便利说的？”
曲一弦的备选地是离军事要塞十千米的一处山坳，没任何代价。
曲一弦的反应让裴于亮发觉出端倪，他正襟端坐，严厉起来：“这个军事要塞是不能去？”
板寸的声音透过对讲机, 清楚地响起：“曲爷，如何停下来了？”
明显，傅寻这一番话已经扰乱了他的判定。
有一重黑影叠在车窗上，微微闲逛了一下。
板寸：“……”
草原上本就因太阳下山沉入了暗中，这雾一起，远景昏黄，雾雾昭昭的，怕是天气再黑一些，可见度就下去了。
是以，就连傅寻也鲜少参与她和裴于亮关于当天线路和营地的决定。
曲一弦哼笑一声，反问：“智囊要塞就是烧毁了那也是军事要塞，谁没事去碰它啊。裴老板，你如果惊骇，我们就换个地点。大不了今晚多走点路，直接绕过军事要塞去下个地点。就是这雾吧……”
开初还只是地平线的绝顶有一层薄雾，笼着光，像深夜时的灯笼，光晕昏黄又恍惚。垂垂的，这雾浓一片，淡一片，像山间精魅呵出的白雾，层层叠叠。
比起曲一弦沉思熟虑的谨慎谨慎，他面对裴于亮时，则少了几分顾虑：“你肯定今晚要在这里安营？”
第九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