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员外既已将卖身契丢失,没法出示作为物证,那换个思惟,只要陈二狗出示那三百两卖身钱,结果也是一样的,一样是铁证。
“感谢彼苍大老爷,小人辞职。”
姜云心中一叹。曹瑞虽还没看破,不过看模样,模糊已经想到了甚么。这桩案子,怕是难不住他。老华,白忙活喽,接下来,就该轮到这位曹大人,出招了吧?
曹瑞点了点头,目送陈二狗分开后,转过身来开口说道:“姜典史,就劳烦你驰驱一趟,帮本官将那洪员外,张氏一并召来,办案不能听信一家之言,本官还当多体味一番,为明日开堂做些筹办才是。”
既然陈二狗是诬告,那么有两样东西,是必定存在的。一个,是张氏的卖身契,这在洪员外手中。另一个,则是张氏的卖身钱,也就是那三百两银子,这就在陈二狗手里了。
曹瑞这货可不是一个浅显的县令,他是一颗钉子,一颗朝廷,或者说是皇太孙插在吴王家的钉子。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在吴县站稳脚根。与他打对台的华县丞还杵在那,曹瑞哪来的心机跑去修路?
“慢着。”曹瑞顿了顿,眉头悄悄一皱,弥补道:“你趁便查下,这陈二狗常日都在哪家赌坊打赌,去赌坊给我带两小我返来,本官要问话。”
修路?姜云豁然一惊,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洪员外日行百善,好善之心驰名乡里,名誉极高。本官之意,洪员外是否能号令下各位乡绅,捐出些石料,由本县官府着力,补葺官道,也算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功德。”
“是,大人。”姜云拱了拱手,就待拜别。
姜云耷拉着的眼皮微微一抬,心中了然,这是要用拖字诀了,给本身多争夺些时候。
曹瑞为何要修?为政绩?你把人家姑苏府的事抢着干了,姑苏知府能念你的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屁大点事,总不至于跳过姑苏府,直接上报朝廷吧。。。再说曹瑞这颗钉子的终究目标,可不是跑吴县来,当个正儿八经,忧国忧民的县令,他要政绩何用?
“嗯,辛苦了。”姜云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二钱碎银子丢在桌上。“说了这么久,口干舌燥的,拿去喝茶。”
对啊!好好的,修哪门子路?
以是,这三百两银子,就是此案真正的核心。
“好嘞!老迈,您忙。”刘小川从速收起碎银,一起小跑走了出去。
“提及来,本官到有个不情之请。昨日本官路经姑苏府,发明姑苏于吴县的官道,似已多年未曾补葺了,坑坑洼洼的,若遇连日大雨,必定泥泞不堪,车马难行。本官成心补葺一番,只是现在库房之银,皆有去处,实在挪不出来啊。。。”
姜云不由有些绝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华县丞选的这桩案子,没有题目,但这被告么,就是个天大的缝隙了。不过话说返来,凡是有点家底能用来解释为何有才气还上二百两银子的人,人家至于卖媳妇么?
若陈二狗家资非常殷实,这案子还真就是个死局。可惜,这货是个赌徒,并且是个穷的叮当响的赌徒。输光了家底不算,反过来还欠了赌坊二百两银子。
办案最忌先入为主,而这案子,却必须以此为根本,方能有解。
“洪员外,恭喜啊!尔等乡绅,朝廷夙来正视,本官岂能容那地痞诬告于你,现在此案已了,本官也松了口气,于上于下,也算是有了个交代。”
心中凛冽的姜云,不由将本身代入了曹瑞的角色中,内心冷静考虑着如果本身碰上这案子,当如何措置。待他深切一揣摩,却豁然了,这案子,不难办。
“老迈,本日。。。”刘小川找了张椅子,在姜云面前坐下后,低着声将本日堂上的景象如数家珍般一股脑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