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信道:“不过,看你还是个孩子,我也不好与你难堪,如果你能——”
欢信笑道:“只是想陪法师叙话旧罢了,自打进了王城,弟子便没有机遇与法师相见一叙了。”
“我没有!”少年大呼道。
欢信被他噎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欢信一愣,随即小声说道,“法师,这孩子有些不明不白,万一……”
看到这少年又气又急的模样,欢信哈哈一笑:“你拿不出证据来,那便是扯谎了,这但是件很严峻的事情啊,你晓得会如何措置你吗?”
“好吧,”麹文泰并不想解释甚么,在他看来,这类事情也犯不着解释,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玄奘瞠目结舌——
玄奘点了点头:“好吧。”
“这但是我亲眼看到的哦,”欢信脸上仍然带着笑,“不是说这是能够做证据的吗?”
欢信呆住了。
不过这明显不是甚么首要的事情,高昌国王很快便将思路从那少年身上拉了返来。
玄奘转头对那少年道:“别哭了,跟我来吧。”
听到这个动静,玄奘甚么都没说,只悄悄地在书案前趺坐了下来。
“当……当然了!”少年抽抽哒哒地说道。
“天竺离此仍有很多路途,”国王尽量考虑着说话,“前面另有凌山天险,山高雪深,暴龙横行,万难通过。依弟子看,法师还是不要再往前去了。如果法师承诺长留高昌,弟子愿以皇兄礼之,高昌的统统,法师皆可与弟子共享。”
“既然他能有幸入大王青睐,天然也能入玄奘之眼。”
这不就是那天所见到的,阿谁叫巴布拉多的骆驼商的侄儿吗?他如何会在这里?玄奘不觉皱紧了眉头,他还记得,阿谁骆驼商称这孩子为“巴哈”。
玄奘目不转睛地看着麹文泰,他第一次认识到,面前这位国王不但仅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更是一名饱经油滑富有权谋的政治人物。
“我阿伯被抓了!”少年用脏兮兮的袖子抹着眼泪,哭道,“他们说我阿伯用心要让大唐法师走,是被妖怪附了身……”
玄奘合掌谢道:“大王厚意,玄奘实在是愧不敢当,但此行不是为扶养而来,还望大王三思,不再苦留,则玄奘幸甚。”
玄奘悄悄地望着这位高昌国王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玄奘西行,只为求法,今逢为障,只可骨被王留,识神一定留也!”
玄奘道:“大王一番深心厚意,玄奘岂能不知?但玄奘此次西来,目标只为求法;现在法既未得,岂有中道而废之理?况大王积善修福,位为人主,不但百姓仰恃,且是佛教依凭,该当助扬善举,岂宜加以停滞?”
麹文泰道:“非是弟子敢停滞大师;实在是因为敝国没有导师,以是要屈留大师,以指导众生。”
麹文泰顿时噎住。
玄奘很干脆地说道:“蒙大王美意挽留,玄奘感激不尽。只是这与玄奘西来本意分歧,以是,恕玄奘不能服从,还请大王容谅。”
两人走出宁戎寺,天空可贵地阴了下来,王城里冷风习习,非常温馨。
“大王不要动嗔,”玄奘道,“大王想要玄奘留下来,不过是为了扶养僧宝,修积功德。但是大王又怎能一边读着《仁王护国般若经》,一边却又做着不那么仁义的事情呢?”
玄奘没接他这个话茬,只是反问道:“交河集市上有一名卖骆驼的贩子,名叫巴布拉多的,传闻被大王给抓了起来?”
“他还是个孩子,”玄奘道,“如果贫僧被一个孩子害了,也就不消去取甚么经了。”
玄奘看着欢信,一字一句地说道:“大王也明显晓得,玄奘是必然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