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鼻尖相触,女子丹唇轻启,对何老幺伸出了舌头。
就如许跌跌撞撞,从白日跑到黑夜。直至月上梢头,方觉头晕目炫,这才发明止血兽药的药效已过,口间断舌之处又是鲜血直流。
何不鸣并非迎圣城人士,而是近几年才来到中州地界。至于本籍那边,一说湟水之滨,又说江北某镇,已无处可考。
何老幺此时已经被得道飞升的虚妄之事冲昏了脑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探到老狗肚腩下,五指成爪,用力攥掐。
有道是:“嫡妻长幼全不顾,只把狐舌唤金乌。”
只是肉身伤口把柄,却比不过腹中饥饿、愧对妻儿、怕遭天谴、半生繁华,无数冲突情感交叉的百感交集。
就在似睡非睡,半梦半醒之间。
说的就是鸡狗这类野生禽畜,只要和人长时候相处,都会感染了人的形神神态,再略加修炼,别说晓得人道,就是得道成仙也犹未可知。
想到此处,当下不敢冒昧。赶紧从怀中取出狗宝,双手奉上。
女子说罢,眨眼间便从龙王庙里消逝不见。
“助我寻得龙王庙地下秘宝……只是眼下你我时运未到,没法寻得,你且去迎圣城积储气力,等我呼唤便可。”
飞仙不成,繁华将至。
老狗吃痛哀嚎,拼劲最后一丝力量,伸开大嘴,一口咬在何老幺脸上。
邻里亲朋都骂他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任其自生自灭。
自古官方传闻:鸡不过三年,犬不过六载。
女子倒也安然,看着何老幺直勾勾的眼睛,未生肝火,反而咯咯一笑。
可明知面前是狐妖,何老幺却挪不开眼睛,心底竟萌收回各式打动。
直至年逾不惑,何老幺也未曾有多大建立,反而在老丈爷身后,对着妻儿非打即骂,全然忘了当年的布施之情。
只因肚腩腹肉最是软嫩,每掐一下,就疼得老狗就闷哼一声。几番折腾下来,何老幺竟在老狗肚子上摸出一处不大不小的疙瘩。触感坚固非常,好似吞了铁打的秤砣。
因而敖司令草草安设好马大哈和陈鬼脸等一世人等,便径直来到书房当中,仓猝唤来保镳,去城里请何不鸣。
女子也未多言,接过狗宝,对着何老幺媚而一笑,接着托起狗宝,盘膝吐纳起来。
“何事?”
此时必须立即换药止血,不然哪另有命。
这一口咬的结健结实,连着下巴和半片舌头,从何老幺脸上生生撕扯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何老幺感觉脑袋昏昏沉沉,两眼皮颤抖,再也挨不住了。
就如许过了几年,何老幺跟着老丈爷学徒打杂,常日里做一些“猪仔捅屁门”、“耕牛放胀气”、“鸡不鸣鸭不育”的帮衬。
敖司令单看打扮行头,就晓得找对人了,因而号召何不鸣落座,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扳话起来。
传说中能够驱驭灵鸟的“金乌之舌”,背后更有一段鲜为人知的诡异旧事——
何老幺当兽医多年,也未见过这等奇事,不免暗自揣摩:“一条老狗如此阵仗,莫不是昨夜滚滚天雷,是其飞升渡劫?”
何老幺半辈子都没见过如许的天宫阵仗,心底也怕是本身行动天怒人怨,因而松开老婆的头发,借着酒劲倒头睡去。
内心稍有安宁,就抬眼瞧见庙中供奉的龙国法身好似蛇蟒,再看龙国法相白须飘飘,竟好似被屠老狗模样。
敖司令越想越是忐忑,又怕出尔反尔,在马大哈面前失了面子。
昨夜的雷阵天劫,说不定是奔她而来,而非老狗。
别看何不鸣表面光鲜,实则公开熟行段恶毒狠辣。
何老幺顾不得家中老婆,只想着马上赶赴就近的迎圣城,将狗宝卖了换钱。
话说何不鸣暮年间名叫何老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