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送钱的主儿来了,传!”
王贺实在搞不懂公孙明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来着,只是见郑诚已然从堂口处的照壁背面转了出来,他纵使有千言万语,也只能是先闷在肚子里了的。
“谢将军垂爱。”
公孙明这么句话语一出,王贺的额头顿时便见了汗,没旁的,这期间名声但是极其要紧之关头,如果真用了欺诈的手腕从世家中搞钱,那获咎的可就不止是一家而是无数世家,而名声一旦臭了,要想延揽天下豪杰前来效力无异于痴人说梦,在王贺看来,公孙明此举无疑极其之不智,心惊肉跳之余,紧着便要张口进谏上一番。
“这……”
这一听郑诚前来求见,公孙明当即便是一乐,此无他,公孙明早就推测此獠会坐不住的,概因就在两日前,公孙明便已放出了风声,说是要公判郑啸父子的叛国罪,真如果罪名坐实了,一个连累下来,郑家也就该完整玩完了去,哪怕郑家长幼早就都躲进了城外的坞堡,可在鳞集于蓟县的近十万雄师面前,再健壮的坞堡也不顶事,郑诚能不急才是怪事了的。
王贺实在是搞不懂公孙明的信苦衷实从何而来,一时候也自不知该如何接辩才好了的。
“玉山不必担忧,某自有分寸。”
六月初六,在完成了狼骑军的组建以后,公孙明提早开释了部分战俘,着这帮战俘奉告蹋顿,取归附之将士家眷来换回被淘汰下来的那两万六千余战俘,若不然,将亲提雄师前去柳城与其好生相同上一回。
“报,禀主公,郑家属长郑诚前来求见。”
为着缺钱一事,王贺都已不知提示过公孙明几次了,何如公孙明一意孤行,大手大脚地海花胡花招,到现在,家底完整折腾尽了,王贺忍无可忍之下,不得不拎着账册来找公孙明抱怨了。
没等王贺支吾出个以是然来,就见新晋之亲卫队统领公孙冷仓促从外而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案牍前,冲着公孙明便是一礼,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七月初三,多量归附将士之家眷连续到了俊靡县,公孙明也自未曾再陈兵俊靡,留下大将吕翔率五千将士守城,自率主力携数万乌恒族人以及多量牛羊马匹撤回蓟县,着令右北平郡太守田威对内附之乌恒族人加以妥当安设。
“……”
一场搏斗下来,蹋顿与郑铭这两名首恶虽是幸运逃出了生天,可在大营里舔伤口的乌恒军将士们大多没这么个好命了,近四千将士横尸当场,被俘的更是多达近四万之数,不管如何看,这都可谓是一场光辉之大胜,但是公孙明却并未乘胜打击柳城,而是旋即还兵俊靡县,从那四万战俘中精选出了一万三千精干,与起初便归附的黑耶明所部七千马队合在了一起,组建狼骑军,由公孙明自掌。
“主公,兵器坊的赵诚又来了,说是赊来的精铁、木料这几日就须得付了,现在库里就只要钱不到五百金(一金为九十六铢钱),布也就只剩三百匹,帛更只要一百六十三匹了,这都是留着发月俸的,实动不得,您看这……”
郑诚的神采极差,足可见这两日没少受煎熬,于施礼之际,腔调里较着透着股酸楚之意味,明显是做好了被宰肥羊之心机筹办。
幽州这些大世家对公孙一族夙来好感缺缺――往昔的公孙瓒倒也就罢了,虽霸道了些,可对世家还是以拉拢为主,相较之下,公孙明的行事就不是霸道,而是霸道到了顶点,如果能够的话,郑诚底子不想来跟公孙明会晤,何如眼下报酬刀俎,身为鱼肉的郑诚除了昂首低头以外,还真就没旁的路可走了的,概因幽州雄师已然遥遥将郑家坞堡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