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的将令一下,暴烈的鼓声突然便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凄厉的号角声,旋即便见上游三里开外的一处林子中,一彪兵马狂呼乱吼地杀奔而出,为首一员大将,鲜明是宁国中郎将吕翔,与此同时,下流四里不到的一处芦苇荡中,也有一支为数三千的步军狂飙而出,抢先一名大将跃马横枪,高速冲刺,此人恰是裨将军吕旷。
渤水兵固然在练习水准上有所完善,可似这等不必对准详细目标的盲射却还是能胜任不足的,跟着赵云一声令下,五百步军弓箭手以及一千马队几近同时松开了扣在弦上的手指,但听箭啸声高文间,一千五百支雕羽箭吼怒着腾空而起,麋集如蝗般便向翼州军的筏阵罩了畴昔。
“收弓,撤!”
“号令各部缓慢追击,休走了赵云小儿!”
虽说渤水兵这一阵箭雨大多是盲射,可架不住密度大,又是抛射,翼州军的盾兵器们所构成的盾阵除了能护住本身外,底子没法为背面划水的同袍们供应太多的保护,只一刹时,便稀有十名翼州军兵士惨嚎着跌落了河水当中,一见及此,颜明顿时为之大急不已,可也没辙,只能是吼怒连连地驱兵持续向前冲,还别说,翼州军的练习水准远在渤水兵之上,固然被这么阵箭雨打乱了节拍,可调剂过来也自不慢,很快便又向岸边冲刺了畴昔。
颜明,颜良之堂弟,武力值虽是远不如其兄,可胜在敢打敢拼,一贯在颜良帐下充当前锋之角色,作战经历何其之丰富,又岂会坐而待毙,但听其一声令下,三百余艘木筏上的兵士立马闻令而动,三面大盾一立,便已构成了面简易的盾墙,虽远谈上严丝合缝,可也足有保护住背面猖獗划桨的大部分兵士。
“无妨,传令下去,有弓者皆取将出来,听某将令行事。”
“打击!”
颜明倒是在冒死了,可惜赵云底子就没筹算留下来跟其打上一场反登岸之战,箭雨尚未消停,就听赵云一声令下,已率部向西南边急撤而走了。
“呜,呜呜,呜呜……”
“举弓,对准六十步之距,抛射!”
颜大将军很活力,结果不消说,天然是相称的严峻,这不,一大早地,天赋刚蒙蒙亮,数万雄师便已沿河摆开,整齐的行列前铺满了一地的木筏子,少说也有三百之数,中军处,十数面大鼓一字排开,旗号招展间,杀气腾腾而起,如虹贯日普通,叫人望而生畏。
这一见本身经心谋算的破敌妙策竟然就这么落到了空处,颜良当即便被气得个七窍生烟,也自不管渤水兵是否还别有埋伏,吼怒如雷地便下了追击之令,很快,中军处鼓声再度隆隆暴响而起间,三路翼州军合兵一道,猖獗地死追着赵云所部不放,两支军队就这么隔着里许之地,一前一后地在平原之地上高速飞奔着,烟尘滚滚中,煞气如虹般贯日而起……
近了,更近了,在翼州军将士的猖獗划水之下,最火线的木筏很快便冲过了中流,间隔岸边也不过就只要二十余步,在此间隔上,都已能清楚地闻声翼州军将士们那粗重的喘气声,渤水兵阵列自不免又起了阵微微的动乱,可就在此时,却见赵云俄然一扬手,运足了中气地断喝了一嗓子。
在手握十数倍于敌之重兵的环境下,颜良自是懒得华侈唇舌去做啥战前动员,布阵方毕,便已是一扬手,声线冷厉地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中军处鼓声隆隆暴响间,三千余前锋步军将士齐齐呼喝着号子,抬起木筏便冲进了河中,拼力地向对岸划去。
“可爱,该死的狗贼,快,发信号,快发信号!”
渤水兵算不上是精锐之师,论及实际战役力,在本来的幽州军体系中也就属垫底的那一级别,哪怕前几日刚大赛过一回,昨日又胜利地挡住了颜良所部马队的抢桥打击,军心士气提振很多,可就军队本身的本质来讲,却并无根赋性窜改,此际见得翼州军如此大范围的强渡行动,当即便起了阵动乱,乃至连路涛这个副将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