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酸楚,陆晋双眉紧蹙,沉声道:“太后接你进宫,是扶养你,不是拘禁你。你是敕封的明月郡主,上了玉碟、昭告天下。你不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天下百姓都在看着,你如果想出宫嫁人……”
陆晋双目微敛,不想改正她话里的弊端,也就没有答复。
她脑袋一点一点的,呼吸却均匀顺畅。
少女坐在桌边,半垂着头,双目紧闭。午后的阳光洒出去,稠密的睫羽在她白净的面孔上覆下一层暗影。
她这般恭谨,就为了问他这么一件无关紧急的事情?
韩嘉宜微觉赧然,她悄悄“嗯”了一声。
韩嘉宜闻言抬眸,斜了他一眼,小声道:“不是大哥让我在这儿等你的么?”
陆晋眉心几不成察地一皱,又很快松开。话说到这份上,他再多说,就有些自讨败兴了:“我让人送你。”
长宁侯瞧了老婆一眼,不大附和:“喜好看书也不是甚么不好的事情。小女人多读书,不求做个才女,能明事理也好。”
当然,他不回家,府里统统还是,并无任何分歧。
沈氏在女儿走后,对长宁侯感慨:“嘉宜别的都好,就是喜好看书。”
他记得他曾允了她,想体味甚么就尽管劈面扣问,也不晓得她会问他甚么。
也不晓得先找个处所歇息。
陆晋脚步微顿,转了头,黑眸盯着她:“听话。”
她很有些烦恼,这几日忙着点窜书稿,早晨歇的迟,就指靠着午后歇息一会儿养精力。她倒是想归去歇息,可方才大哥叮咛她不要乱动,她想着起码得正式打一声号召再走,就坐在这里等。才一会儿的风景,竟然打盹了。
韩嘉宜点头,当真而诚心:“就是这个啊,还请大哥教我。”
有些事情, 他不晓得她是否是志愿为之。他们固然不算亲厚,可到底是从小了解。如果她要他互助,他必定不会置之不睬。
找了一个合适的机遇,韩嘉宜同长宁侯提及书房的事情。
陆晋轻咳一声,移开了视野:“你既然困,如何不去歇着,坐在这里,不感觉不舒畅么?”
韩嘉宜点一点头:“嗯,多谢陆伯伯。”
见他回身欲走,韩嘉宜猜想着是要让人给她清算房间,她赶紧禁止:“不消了,大哥,不消了。”
她目光悠远, 似是望着火线,又像是甚么也没看。她低语:“又要归去了……我已经好久没出宫了。前次还是你们家老夫人过寿的时候……”
“我和你不一样。”明月郡主打断了他的话, 端倪低垂,“你是长宁侯府的世子,你的家在宫外。而我,我是没有家的。太后垂怜,收留我在身边。我大抵是要陪太后一辈子的。”
陆晋长眉一挑,将眼中的惊奇藏下:“你要问的,是这个?”
约莫是发觉到了他的存在,韩嘉宜猛地展开了眼,吵嘴清楚的眸中充满了茫然和苍茫。陆晋心头一跳,压下突然生起的奥妙情感:“醒了?”
“嗯?为甚么这么问?”明月郡主眸中闪过一丝迷惑。
而锦衣卫批示使陆晋在她分开陆宅后,回身去找继妹嘉宜。
陆晋黑眸沉了沉, 没有说话。她既这么说,那么约莫不存在被逼迫的能够。
长宁侯微微一愣,继而哈哈大笑:“你这孩子,上回不都跟你说了么?我们家里三个书房,你想看书,固然去看就是了。这是你本身的家啊,你内疚甚么?”
韩嘉宜抬手给大哥斟了一杯茶,态度恭谨:“大哥,我看了那两本《宋师案》。我记得大哥说,那边面有很多不公道的处所。我本身看着也看不出好歹,就想问问大哥,真正的缉拿、刑讯、讯断该是甚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