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修的剑仙者，亦可震九州！ > 第6章 琉璃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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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景在血光中来临。塞外暴风雪夜，沈怀安将襁褓递给番僧，婴儿哭泣声里稠浊着龙吟。陆昭的指尖触到铭文，俄然窥见更深的隐蔽——那夜递出的实为双生子，另一个婴孩现在正在塔底熔炉哀嚎！
"李淳风！"金龙吐息焚毁半座塔楼，"你要的婆罗果在此！"龙爪扯开胸膛，金赤龙元裹着琉璃心坠向火海。陆昭飞身去接，却被镜光定在半空——焚天镜中映出的，竟是三百个本身被种蛊的场景！
月华染白婆罗树时，陆昭抱着青铜钟跃入灵泉。泉水倒映的十八重循环里，永昌三年的雨夜不竭重演：李淳风的优昙簪、沈怀安颤抖的双手、婴孩颅骨迸发的青光...每个刹时都衍生出新的分支，终究会聚成她腕间躁动的三尸蛊。
剑鸣声中，陆昭闻声此起彼伏的呼喊："娘亲..."那些尸骨的声带早已风化，声音竟是塔外浪荡的商队收回——驼铃声里，瞳孔嵌着优昙花籽的贩子正兜售人皮灯笼，歌姬度量的人骨琴奏着《往生咒》。
陆昭剑指划破掌心，血珠溅在壁画飞天的羽衣上。金线刺绣的孔雀俄然振翅，翎成仙作淬毒箭雨。她在箭矢间腾挪，瞥见塔顶青铜巨钟的暗影里伸直着婴孩——那孩子后颈的优昙印记，与沈墨残魂的颠簸如出一辙！
"墨儿！"剑匣炸裂的顷刻，往生剑残片分裂时空。金虹贯日般的残魂冲天而起，撞得巨钟轰鸣如雷。婴孩展开金赤异瞳，脐带连接的塔底深渊传来龙吟，三千白骨浮图破沙而出，每座塔尖都钉着腐臭的"沈墨"。
"伪佛盗取的圣火，该物归原主了！"阿依莎的波斯弯刀劈开经幡，镜中冲出九只火凤。红衣喇嘛的七宝法衣碳化脱落，暴露青黑尸身上镇西军的刺青。陆昭趁机跃上钟楼，青铜巨钟内壁的铭文如毒蛇游走："七月初七，沈怀安以亲子为祭..."
塔内千佛壁画的异变始于她踏上第三阶。持莲观音的指尖生出骨刺，飞天乐伎的箜篌弦绞成血管，朱砂绘就的祥云翻涌如血海。九位红衣喇嘛从暗影中显形时，转经筒上的人皮经文簌簌剥落，暴露底层密密麻麻的优昙斑纹。
正中午分，大日轮悬在琉璃塔尖，将七十二重飞檐熔成金瀑。拜火教圣女阿依莎踏着九头火蟒破空而来，赤足金环在琉璃空中烙下楔形火纹。她手中焚天镜翻转，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永昌三年的雨夜——李淳风将优昙簪刺入婴孩颅骨！
"破！"剑光斩断三百幻影，每个"沈墨"都捧着她的心脏。婆罗树根排泄金汁，凝成李淳风的面庞："你觉得摆脱的是宿命？不过是老夫让你..."话音未落，沈墨残魂化剑刺入树心，佛血灌溉出千朵血莲。
"痴儿，还不醒么？"婆罗树洞中，沈怀安的残躯爬满蛊虫。他扯出跳动的心脏，血管连着地脉中的龙骸："墨儿是太岁肉，你是人烛，老夫才是执棋人！"树根暴长，将她拖入影象大水——
拂晓前的暗中淹没九嶷山时，火山口喷发的岩浆在空中绘出渡劫天图。陆昭将往生剑刺入心口，三尸蛊顺血脉涌入剑身："此次，换我为你镇魂。"岩浆凝成的明镜里，十世胶葛如走马灯流转——
"看清了么？你不过是养剑的鞘。"阿依莎的镜光穿透陆昭胸膛，照出心脉缠绕的三尸蛊。蛊虫举头嘶鸣间，塔底升起三百熔炉，每个炉中都翻滚着额生优昙的男婴。他们的哭声与沈墨残魂共振，在荒凉掀起沙暴。
西域三十六国的天空在琉璃塔现世第九日化作炼狱。焚天业火自苍穹垂落，将千里黄沙烧成琉璃晶簇。陆昭背倚玄铁剑匣，瞻仰着塔檐垂落的鎏金风铃——那些镂刻着《金刚经》的铜片，现在正排泄暗红血珠，在暴风中奏响天国镇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