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绣临水边而回,鄙人一个桥洞处发明有画轴卡在石缝中,便命侍卫取过来,画纸虽泡了水,却也未完整渗入,完整展开时她不由怔住,画中人她怎会不熟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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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忽而唤她:“红绣。”
现遭大昭风调雨顺国富民强,周边又无战事,朝堂当中虽有党派之争,明面上还是一派平和,不到万不得已任谁都不会咄咄逼人。
天子想了想:“若让后宫某位妃嫔为你束冠,你愿选谁?”
说是议事,不过摆驾去了御花圃赏花,气候渐暖百花斗丽,世人各怀心机。
天子缓缓道:“等你母亲来了,如果府邸还未建成,让她先暂住栖凤阁陪你吧。”
不过在夙玉及笄礼过后,其入驻不敷半年后与燕国世子和亲,一向空置至今。
“放回原处吧。”天子将小金牌递还给花影,“今后安红绣的事,不必来报。你只需好生顾问她,如果有人敢难堪于她,你晓得该如何做的。”
当今圣上即位那年,陆佩君在浣衣局救了个差点遭掌事嬷嬷打死的小宫女,并安排在栖凤阁让其在身边服侍。小宫女名白荼,本籍江南知名小镇,她非常勤奋又口齿聪明,深得陆佩君的爱好。肃元三年的夜宴上,天子喝醉了酒,过夜于栖凤阁,没成想白荼竟然在一个月后被查出怀有身孕。
一时朝堂温馨下来。
淑妃嘴角泛着苦笑:“已故之人,不提也罢。”她拿了螺子黛替红绣画眉,“你的眉毛同本宫一样,还是加以润色的都雅。”而后不忘用指腹沾了唇脂轻点红绣的双唇。
喻潇看着她未再言语,踱步分开。
红绣立足回眸:“淑妃娘娘另有何事?”
淑妃细心看她的脸,喃喃道:“真像。”
“臣不是这个意义。但如有人这般发起,臣也是反对的。”喻潇的姿式未变,拱手道,“安御侍还未正式任职,在朝毫无建立,安知不是不学无术之徒,恐扳连别人还不自知。”
“哼,竟都长本领了,朕封的御侍也敢惦记取。”天子有些不悦,“朕自会措置的,你先归去吧。”
红绣垂下眼眸:“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臣只是很驰念母亲。”
没成想和亲队行至燕国境内的漠河时竟出了不测。据幸存护军回想,船队在江面忽逢水龙卷,九龙争水水势浩大,半数船只尽毁,主船舫也在此中更是骸骨无存。
温国公主府于十年前完工修建,耗时三年,当时应皇后要求并未大肆扩建,只取朱雀大街临相国府处动土,仅为六进带四院的府宅,比相国府占地还小上一圈。
喻潇眉头微微一蹙,回身对工部侍郎道:“本官的少师府也一向空置,从一品少师府邸,毫不会委曲她三品御侍。”
统统装点安妥后,宫人们全数跪了下来:“恭送安御侍上朝。”
唐礼初为御侍时,认兵部尚书为寄父,而后肃元十八年的立太子之争上,兵部尚书百口被发配益州,倒是没扳连她。
红绣有些惊奇:“臣恐有不当。”
已是初七,天子特许红绣在含元殿墙屏后听政,欲让她先行适应,金底宗彝纹的明黄围幔后设了圈椅长案,对她已是极大的照顾。
喻潇微微侧身偷瞄了红绣一眼,她低着头,只能看到她黑的发银的冠,一身淡蓝色绣碎花直裾,腰间挂了只金色的香薰球,两手交叠着谨慎翼翼地走在前面,他竟莫名感觉让民气疼。
红绣没有回绝:“臣谢皇上恩情。”
一时没有成果,便他日再议。
天子忽而转头问:“安红绣,想好上朝那日为你束冠的人选了么?”
红绣抬目问:“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