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伸出双手,干枯肥胖的手掌,皮肤却如婴孩般白嫩。
白瞎了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在太子妃大选的时候,她毫不能落空这双耳朵。
他能自造谎言,雪藏镇观宝鼎,又岂会不知其中短长。
“也不必然。”陆昭锦眸中暗淡不定,宿世至清道长名声在外,不该是偷鸡摸狗之辈。
因为紫檀木匣子,已经空空如也。
花巧与绿绮面面相觑,这老道人如何回事儿,叫人来时说甚么排解,人来了结问东问西,现在还自顾自地喝上茶了。
“体例是古法,可配料倒是西来的,茶饼也是南疆特产,仙长真是好本领。”陆昭锦一笑,伸手接过茶碗。
“朱紫快言快语,那老道也就不卖关子了,敢问朱紫留下的那株植物,源自那边?”
但她所求的,至清却不敢想。
至清内心清楚,如果没有所求,陆昭锦也不会留给他朱丹藤的枝叶。
“嗯,上车吧。”陆昭锦登上马车,却蓦地瞪大眼睛,车座下的紫檀木匣子左移半寸,较着是被人挪动过。
坐前老道长神态安闲,鬓上两缕白发如须垂下,雅间敞开的窗拂来阵阵冷风,令之超脱如仙。
好一副仙风道骨。
至清也放下茶盏,看着陆昭锦走了出去,才哎了一声,捋须一叹。
千百年来,帝王寻求炼丹长生之路不知害死了多少人。
“那至清道长闭关未出,现在出关便来了都城,莫非只是为了见我这么个小女子?”
本来是觉得她去过西域。
“道长有甚么事,就直说吧。”
归根到底,还是有事相求。
“朱紫好聪明,那能够猜出老道的身份?”老道人捋了把长须,俄然睁眼道。
如果至清是是以进京的,她必然打死也不认账,毫不承认朱丹藤的事。
“你这小羽士……”花巧禁不住呵叱,被陆昭锦拦下,“接过来吧。”
“未曾,只在书中读到过。”陆昭锦将茶碗放下。
按她的推断,至清应当是为她当日留在配房里的小片朱丹藤而特地寻来,可他却说是奉诏前来。
“呵呵,老道可没有同朱紫买关子,老道一向都是实话实说。”至清听出陆昭锦一样在卖关子,捋须叹道:“朱紫不信,老道也无能为力啊。”
“朱紫,朱紫!”小羽士追了出来,“我徒弟说,您落下了东西。”
如何回事儿?
也是在给老道人提示。
瞧这幅仙风道骨的模样,总不会来骗茶钱的吧。
老道人吹了吹茶碗热气,面露沉思。
陆昭锦攥紧了拳头。
“朱紫也好见地。”老道人笑呵呵地应道,自饮起来。
“朱紫不要严峻,老道在观中多年,总会有些体悟值得一讲。”至清灵敏发觉到了陆昭锦的心机,安抚道。
陆昭锦终究明白,这老道报酬甚么要请她喝茶了。
足足三十盒昳容膏,被窃。
花巧惊奇地瞪大了眼,承影观的仙长?
“哈哈,朱紫见笑了,老道是奉诏入宫,与朱紫一晤只是闲来偶遇,偶遇。”至清摆了摆手,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难堪。
既然这老道人喜好打哑谜,陆昭锦就陪着他,打到底。
这毫不是摄生有术,就能做到的。
长袖一挥,至清斥逐了奉养的小羽士,陆昭锦也摆手,让绿绮等人退下。
陆昭锦依言入坐,这才发明,老道人黑纱道冠之下发如乌豆,唯有暴露的两鬓乌黑如霜。
女孩子站起家来,盈盈见礼,筹办分开。
陆昭锦皱眉思考,绿绮俄然递上布包,“蜜斯,你看!”(未完待续。)
“西域煎茶,好佐盐奶,这些香辛之物也是如此,不知朱紫可曾饮过。”老道人终究开口,问得却并不是陆昭锦预猜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