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不依不饶:“袁女人是住在那边了呢?不会是走错了,到二少爷的屋子里去了吧?”
我昨夜没回屋,她必定是清楚的,听起来她固然没包庇我,倒也没把我卖了。可二太太既然昨晚与她在一处,天然晓得“睡得早”不过是借口,明知故问,不成不防。我安然道:“是,我昨早晨回得晚了,不知院门已关,只好另找处所去住了。”
我还未答言,有琴弛抢言道:“是在我的院子里。”
双蝶颤抖了一下,道:“是,想来是两位少爷身形类似,奴婢看错了。”
“知。”他嘴角一抹苦笑,脸上带着我不睬解的淡愁。
“仇敌的朋友,就是仇敌。至公子对我各式照顾,到底存的是甚么心机?”他沉默不语,更加坐实了我的猜想,我语声更加凌厉:“至公子莫非是想借着奉迎我,来密查应弘的事情吗?可惜锦心本仅仅是个知名小卒,只怕白白华侈了您这一番心血。”
我顺势一把抓住他的双臂,孔殷地问道:“听闻盐帮与玄翼素有旧怨,是也不是?”
“天然不是,我……”
我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至公子,你这打趣开得有点大吧?
我诘问道:“我与应弘交好,是玄翼帮众,你知也不知?”
他收起笑容,轻叹道:“我昨晚方知,应弘还是很在乎你的。只要他是一片至心,你就是跟了他,也没甚么。”
小桐提点我,每日要去和二太太存候问好,待到了二太太的房间,蓝水心公然在此,而应弘和有琴弛竟然都在坐,我却没有想到。我施礼毕,二太太并不让我坐下,而是悠悠地问道:“听闻袁女人明天没有回房间?不知是真是假。”
“嗯?”他扬眉奇道:“那你有甚么事不明白?”
“天然是,你为甚么要帮我?”我道:“且不说我与至公子素无来往,担不起如许的关照,单论两位公子的干系,我作为应弘的朋友,只怕与至公子是敌非友吧?至公子多次三番的帮手,锦心不免思疑,公子有所图谋。”
目睹他越走越远,我内心焦急,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心大声痛呼起来。有琴弛愣了一下,毕竟走了返来,循声过来扶我:“但是又摔着了?叫你不要跟来了。”
过夜在应弘的院子毕竟不好,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筹算趁着人少溜回客房。药酒不太管用,脚上还是疼得短长,我行动不便,路上担搁了不短的工夫。
我这一番话不成谓不特别,不料有琴弛不怒反笑,那笑声里没有几分喜意,让人听着徒生出些感慨。他笑道:“你现在态度倒是很果断啊!如何当初找我借清浊虫的时候,没有如许的硬气?”
有琴弛道:“小人到处都有,可贵见你这么个实诚的。”奇特,的确一点活力的神采都没有。“听龙玦说,你朋友的毒还得再治两次才气肃除,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我划清边界了,嗯?”
我还欲追逐,他却倔强地说:“你脚伤未愈,好好歇着,不要再跟来了。”
我不料他这般直白,脸上有点挂不住,可贵的矜持起来:“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们母子干系,我不体贴。”提到这个,我俄然想起,为甚么有琴弛对二太太的称呼这么客气呢?
二太太皱眉道:“好个没计算的丫头,出去领罚!”然后谈笑晏晏地问起有琴弛的起居,对我外宿的事再不提起。我心下迷惑,这意义是,我若与有琴弛来往便无人计算?想起应家状况,有琴弛是外人,不受家规管束也是普通,并且二太太对大儿子,仿佛着意偏袒些。
“啊?我……”是啊!这态度表白得有点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