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这曲子送你走吧,白袖萝。”阎摩轻声说,声音和琴声融会,温和得就像是在对恋人呢喃。
棺盖翻开,一股死人的湿寒气味劈面而来。阎摩走上前,举起手中的提灯,打量棺中脸孔青白,浑身生硬的女尸。女尸的眼睛睁着,死不瞑目标模样,眼中蒙着一层白翳,阎摩不由得有点胆怯。他虽叫着冥界“阎摩”的名字,但到底不是真正的阎罗王,大半夜的去掘坟挖墓,内心也不免发憷。
“白袖萝不是寿数已尽,油尽灯枯而亡的。”阎摩叹了口气,有些顾恤地看着这具女尸,又用被子将她盖上,“她是被用拂尘勒死的。厉鬼道现在还活着的人中,能如许的做的,只要凌修了。大抵是甘愿杀了她,也不肯看她渐渐等死吧。”
两人在侍女的簇拥下,走在幽长的走廊中。走廊有些狭小,合德走在乾达婆稍后。乾达婆仿佛对此处还真的非常记念,走得不但很慢,每逢岔道便要停顿一下。
乾达婆的俄然来访,也令合德迷惑中也有些忐忑。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甚么?别的倒还好说,她怕乾达婆发明薄子夏,而后在此事上大做文章。与乾达婆翻脸事小,危及薄子夏就事大了。
阎摩带着几人走到后山坟地时,一起上没有见到半小我影。
“请道主节哀。”林明思这话说得倒算是至心实意了。
“好久不见,随便过来叙话旧,不必拘束。来,坐。”乾达婆道,她仍然没有摘上面纱,嗓音略微有点沙哑,合德狐疑她是抱病了。
“你能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就已经算是古迹了。”凌修看也不看林明思一眼,绕过他向山下走去。林明思在原地站了半晌,从袖中取出一朵白纸扎的花,放在袖女人的坟头,担忧纸花会被风吹走,还用石头压好。随后他便回身,仓促跟着凌修往山下走。
“这类伤口……”他将提灯靠近了白袖萝的脖子。夜风吹过来,让阎摩不自发地打了个寒噤,“像是一捆丝,中间又混了几根铁丝所勒出来的,勒住她的该当是拂尘。”
合德道:“女儿也传闻了。”这动静是阎摩奉告她的,初度听闻时还让合德略微吃了一惊,毕竟她没想到白袖萝这么快就会死。提及来,白袖萝和修罗道的渊源也颇深。
“死了?”林明思惊奇地问,“如何会……”
“凌修奉告林明思,白袖萝是明天赋死的。这具女尸起码死了有三五天了。不过期候倒也能对得上。”阎摩一边想着,一边揭开覆盖在女尸身上的被子。看这具女尸的身材,倒是与白袖萝差不离的,并且身穿白袖萝的那件宽袖白衣。阎摩察看着,俄然发明女尸的脖子上有道青紫色的伤痕。
“死了也好,死了就能登极乐,强过在循环中刻苦。”
“如此,你也好回修罗道复命了吧。”
林明思绕到厉鬼道的后山才找到凌修。后山有几十个坟堆,都是厉鬼道非命的门人。在这些坟堆前面,又添了一个小小的新坟。坟上的土还没有干,纸花摇摆。
“好久没来过这地宫了。”乾达婆打量着满室的壁画,咳嗽了两声,语气有些恍忽,“你陪我在此处逛逛吧。”
阎摩打量着女尸的脸。他见过白袖萝几面,并且活人和死人的面庞并不尽不异,他一时难以肯定这具女尸是不是白袖萝。
夜幕来临,山上沉寂一片。因为已是春季,溪水干枯,只要细细的水流,在风中几近听不见。厉鬼道中,有些门人感觉居住在山上不平安,便告别了凌修,又搬回城中或乡间的住处去了。如许一来,留在山上的不敷十人之数,到了夜深人静之时,更显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