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摩摆了摆手,往楼上走去,边走边嘟哝着头疼,林明思坐在凳子上伸脚一绊,几乎将阎摩给绊倒。阎摩停下脚步,望向林明思,他本来筹算发作,却在瞥见林明思手中拿着指向他咽喉的长刀时,惊奇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明思艰巨地将阎摩拖出了隧道,大头朝下拽上地窖的石阶,自言自语着“吃甚么能吃得这么胖”,将他放在楼下的长椅上,顺手从一边的水缸里舀了瓢水,泼到阎摩脸上。
薄子夏正坐在床沿边发楞,见合德走出去,仓猝抱着膝盖又往里退了一点。合德也顾不上跟她调笑,走上前一把扯住薄子夏的胳膊。
“我乾达婆不伏任何人管,却合着怕十殿阎王。我晓得,过不了多久,阎王就要把你的魂给勾了走。既然我救不了你,不如此时纵情吃苦,一刻胜十年。”乾达婆将下巴垫在白袖萝的肩膀上,喃喃道,“袖萝,不要怪姐姐。我们姓白的都是这命,改不得,也强求不得。”
“我认命。倒是你,好好的乱发甚么疯。”白袖萝叹口气。但是她毕竟也回抱住乾达婆,半阖上眼睛,像是在感受乾达婆身上的暖和。檀香在风雪中沉淀,变得有趣;弃掷路面的纸伞,渐渐积了层薄雪。
白袖萝没有说话,她避开乾达婆的目光,又不留陈迹地侧过脸。雪花落到乾达婆的睫毛上,她的眼中仿佛含着泪普通:“袖萝,如果我救不了你,你会怨我吗?会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