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的身份也令薄子夏非常猎奇。阎摩本来是要杀她,林公子搬出“舍脂”的名字,三言两语竟让薄子夏逃脱了。不知是“舍脂”的名字格外有分量,还是林公子的面子充足大。
又是修罗道。莫非合德也与修罗道有甚么联络?薄子夏揣摩着和合德有关的旧事,越想越感觉合德可疑。不管是她呈现的机会,还是她所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杀了厉鬼道那些人的……”
从楼梯上渐渐走下来一个白衣男人,未曾束冠,长发披垂着,一手端烛台,一手叉腰,模样像个恶妻:“你操琴吵了我大半夜,又在这里闹腾,让我如何歇息?”
下定了决计,薄子夏临时不管钟师兄尚无人收尸,加快法度出城。她认识到这回厉鬼道所面对的或许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的仇敌。并且,这个仇敌,必然要置厉鬼道于死地。
“即便看在舍脂的面子上,放她这一回也不成吗?”林公子劈面前杀气腾腾的气象视而不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外走。走过阎摩身边时,大抵是感遭到脚底下的非常,举起烛台一照,见是颗孤零零的人头和满地的血迹,吓得大呼一声,将烛台扔了出去,抱住身边的阎摩不放:“啊!人头!人头!死人啦!”
薄子夏明白过来,这是林公子在为她争夺到逃脱的机会。多留确切无益,她也不顾钟师兄的首级还在地上,回身就往外跑去,天已经蒙蒙亮了,她一口气跑到城中大道上,见已经有起早赶集的人出来,方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衣服都被盗汗湿透了。
阎摩只是嘲笑一声,并未说话。他刀刃斜指,从琴弦上划过,声如裂帛,居高临下直冲薄子夏而来,薄子夏今后闪避,因为楼梯当中没法伸展拳脚,加上处所不熟,不免亏损。她一边提剑相架,一边慌不择路地往院中跑去,又回身架住击打向她的琴。这琴似是用铜铸成,能力颇足。
“公子,有个杀人凶手跑了出去,我狐疑严女人有伤害,且让我……”
她揣摩着林公子和阎摩的对话,阎摩提到了“阿修罗王”和“修罗道”,林公子又说“舍脂”。按照梵文文籍记录,阿修罗王是舍脂的父亲,加上有冥神阎摩,这个所谓的修罗道,倒像是一个甚么构造了。这个构造之前闻所未闻,更不成能与厉鬼道树敌,但看起来与厉鬼道有着深仇大恨,非要将厉鬼道赶尽扑灭普通。
他从琴后取出一物,向薄子夏抛过来,薄子夏伸手一接,竟然是钟师兄的头!她吓得双手一抖,头掉落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暗处。薄子夏乃至来不及尖叫出声,便拔剑出鞘,刺向那名公子。出剑虽快,无法是短剑,公子举起琴一挡,砰的一声巨响。薄子夏这时候才发明,那公子手中的琴并不是月琴,是种未曾见过的外族乐器。
“阿修罗王的意旨,我不敢违背。抱愧打搅你寝息了,林公子。”
是谁这么晚了还在楼上操琴?也不知操琴人弹的是哪首曲子,曲调未曾听闻过,此时现在倒显得有些诡异。
“我名叫阎摩,亦称阎摩罗阇。”他微微躬身,像是在施礼,“记着我的名字,在阳间时你也不必遗憾。”
薄子夏心中大骇,楼上竟然另有小我,莫非是跟阎摩一伙的。
脑海中的一幕幕闪畴昔,就像是山上多变的云岚。惨死在山坡上的门人,合德的浅笑映着绿色的火光,袖女人冷冰冰的面庞,另有钟师兄没有了头,鲜血喷溅而出的尸身……薄子夏身材颤抖着,仿佛堕入一场永无尽头的恶梦,醒也醒不过来。
公子站在楼梯上,低头望着薄子夏,仍然暖和地笑道:“厉鬼道的余孽,你去和死者作伴吧。”话语内容虽可骇,他说出来的语气却反倒如“请留意脚下”普通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