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薄子夏看到了合德的眼神,合德抬着头直直望向她,眼神中充满了哀思和巴望。若眼睛也能说话的话,合德不知在娓娓对薄子夏倾诉着甚么。
“凌小五是被修罗道的人所伤,但倒是被我所杀。”白袖萝平高山说,薄子夏猛地转过身,凌小五就是她师父,当时目睹厉鬼道被灭门,她在师父的书房前却步,毕竟没有勇气出来检察;白袖萝出来了,出来的时候袖子上沾了血,却奉告薄子夏,师父是被一剑贯胸而亡,死前并没有受多少折磨……
“无事。”
“三凌先生,有一件事我需跟你说。”白袖萝低头仍然望着木偶,这话倒是说给凌令灵听的。薄子夏侧头去看,白袖萝的目光中竟然带了些痴迷,莫非是她的心中正在摹绘出母亲歌舞时的模样吗?
“你有这里的钥匙吗?”凌令灵检察着拴在门上的锁,转过甚暖和地问着乾达婆。
合德想了想,挽住薄子夏的手腕,亦往石门中走去。那一道门缝就像是怪物噬人的口,内里有阵阵冷风吹出来,薄子夏猜想其下别有出口,说不定还连着暗河。两人走出来后,借着微小的火光,薄子夏才发明此中是一个近似于墓室的处所,长广约莫不过十几步,中间放着石台,墙边仿佛还堆放了甚么杂物。在修罗道这类处所,看起来也没甚么出奇。
凌令灵微微展开眼睛,看到白袖萝拿着刀,笑了一下:“你这就要要脱手了吗?”
“修罗道的人留着他的命,想让他代之传话。可我感觉没需求,这等仇恨因你而起,何必厉鬼道的其别人。并且凌小五胸口中剑,苦苦支撑一夜,比起哭天抢地地嚷着要报仇,我更欲让他摆脱。”
在合德的认知里,这个处所是修罗道的禁地,除了婆雅稚,再无第二人能够涉足。但是那天毗摩质多罗为甚么会从这里出来?并且婆雅稚当时也在此中,是婆雅稚答应毗摩质多罗进入的,可见毗摩质多罗职位不低,不晓得为甚么合德杀死他以后,婆雅稚反而不予究查。
火线的脚步声越来越慢,终究停顿了下来,薄子夏和合德随后赶上,见凌令灵正站在第十五层的石门之前,举高了手中的火折细心打量着。或许是此处的氛围比别处更加湿冷,连火光都像是被拘束着,燃烧不开。合德想起曾经在此处杀死了毗摩质多罗,有些心悸。
“上去!”在石头滚落的声响中,薄子夏听到合德如许喊。随后她感受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合德的那盏风灯灯光在面前一闪而过。她想看清楚合德的脸,却看到的是灯火覆盖以外更深更沉的暗中。天旋地转,合德将薄子夏用力向上一掷,薄子夏随即攀住陷落的石头边沿,翻身跃上了安然的处所。她一手向下伸,合德脚下的石阶已经完整坠入了碎裂倾圮的深坑,她抓着薄子夏的手,抬头望向薄子夏,全部身材都悬空着。
凌令灵点点头,也没说甚么,蹲下身细心地研讨阿谁锁头。薄子夏站在乾达婆和白袖萝的身后,她看到白袖萝做了一个很奇特的行动,她想从乾达婆的手中拿过弯刀,但是乾达婆却背转过身,不肯给她。白袖萝无声地对峙了半晌无果,也就作罢了。薄子夏俄然想,莫不会是她也想杀了凌令灵。
凌令灵也走近了石台,细心打量着那木偶,好久火线冷冷一哂:“这衣裳是白瑜的,我记得清楚。她身着华服,歌舞一曲,冷傲四方。看来,他真当这无血无肉的偶人是白瑜了,也是痴人。”
白袖萝率先走畴昔,四周检察一番,肯定石台周边没有构造暗器,便揭开了被子,公然见一个盛装华服的女子躺在其上,一动不动。映着微小的火光,见她皮肤白净,头发乌黑,乃至连嘴唇都红艳如血。白袖萝低头看了半晌,不成置信地伸手去触摸女子的脸颊,过了好久才说:“这是一具木偶。”